《原汁原味释读『韩非子』》
第22节

作者: 老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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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忠小智总在与大智大忠争夺市场,凡是小忠小智畅行的地方,大忠大智必然隐迹。反之亦然。要消灭有害的小忠小智,必须弘扬大忠大智,能为大忠大智护航的只有法治。战国时期,每一个霸主兴起其背后的托手都是法治,所以战国是法家的时代,韩非死后,秦国统一六国更说明了这一点。
  战国首霸魏国强盛的背后是对《立辟》的尊奉,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赵国的强盛是由于对《国律》的尊奉。燕国之所以能成功地实现了对齐国的复仇,称霸东北,一代是由于对《奉法》的尊奉,而他们的衰落也是从法纪松弛开始的。我们越过韩非的时代看以后的改朝换代战争,只有那些法纪严明的起义组织才能从众多造反势力中脱颖而出,笑到最后。朱元璋的造反经历最能说明问题,一开始他的部伍也与众多农民军一样杂乱无章,直至整顿了军队,树立了法纪之后才显示出龙头气象。

  法为大,忠智信仁依法而行则称之为大忠、大智、大信、大仁,如果违法、乱法,则是小忠、小智、小信、小仁,不但不足取,还应受到法的制裁。面对法,一切出于个人感情,无益于大局的关爱、慈悲都必须让步,人人顾全私利的结局是人人受损。英明的君主懂得以法为根本,能够区别大忠大智大仁大信与小忠小智小仁小信,不为臣下的献好而迷惑。

  臣下乱法营私时非常狡猾,他们擅长于依托历史上那些典型事例为自己见不得阳光的私利说事。比如,他们想摆脱法度的约束,便引用历史上伊尹、管仲凭一己之能使国家强盛的先例。如果想要强迫君主接受他们的某种观点,就援引比干、伍子胥强谏不得听,而最终招致败亡的先例。反正中国历史上有各种各样的成功先例,只要臣下足够聪明,总能够找到相似的先例作为谈说的借资。所借之资与臣下为私利所言之事形似而实异,聪明的君主应该能够看清这其中的细微差别,不为所动,坚守法度的立场。

  由于君臣之间的对话辞令与臣下的真实想法之间存在错位,所以君主难免会被麻痹,将表面的认为是真实的。为了让君主彻底明白君臣之间的真实关系,韩非公开对君臣关系进行了赤裸裸的描述。“君臣之交,计也。”听见了吧,虽然大家表面上说的比唱的好听,实际上都是在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赔本的买卖谁也不会做。臣下不会白白为君主做事,除非为君主做事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如果有更便捷的获利方法,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采用。

  既然君臣之间是算计,而这种现实却无法改变也无需改变,因此不如从而用之。这也是必须明法的另一种解释,只有法度修明,才能堵住法外私利的漏洞。“赏刑明,则民尽死;民尽死,则兵强主尊。”只有在法度的约束下,文臣才能够担当,武将才不怕死亡,因为他们明确地知道,不担当的后果比担当更严重,战场上怕死不前,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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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4-01 21:05:00

  二、君不仁,臣不忠,则不可以霸王——《六反》
  “六反”是指韩非在文章开头提到的六种反常情况。韩非站在君主的立场上,站在理性和务实的角度,对人世间一些习以为常做法和为人所称道的所谓美德重新做了考量。通过此篇,韩非与以儒家为代表的一切人性的、太人性的思想划清界限。在认清敌人之后,韩非还提出了消灭敌人的一系列办法。诸位君主请酌情运用。
  先说这六反。
  其一,贪生怕死,投降敌人的人却被世人称为“贵生之士”,也就是“珍惜生命的人”。比如五代十国期间著名的不倒翁冯道,曾经给五个政权的六个皇帝当过宰相。站在君主的立场看,冯道无论如何也不是理想中的好大臣,他不能全心全意地为某一朝代效劳,大厦将倾之际,他不是力挽狂澜,而是以自己的地位为资本在新的主子面前献好。可是冯道的处事方式却受到不少人的推崇,人们认为他善于察言观色、把握风向,从而确保自己生命无恙、禄位不失。

  其二,神神叨叨、装神弄鬼、不服法令的人被誉为“文学之士”,也是就有学问的人。“太平天国”的领袖的洪秀全当年就是这种角色。
  其三,游手好闲却吃香喝辣的人,被称为“有能之士”,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有本事的人。即便今天,这也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相当一部分认为工作量不大,收入不低的工作是好工作,有这样工作的人总是能受到人们的羡慕。
  其四,一肚子歪理诡辩,满脑子投机取巧,却被称为“辩智之士”,也就是所谓的聪明人。信不信由你,反正在《狐狸与乌鸦》的故事中,人们对狐狸的敬佩要多于对乌鸦的同情。
  其五,舞枪弄棒,游走江湖,一语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人,却被成为“磏勇之士”,类似于后期人们所说的侠客。武侠小说的畅销说明人们对侠义精神的向往,不过清政府对义和团的看法肯定与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况且谁又能说清侠客与黑社会的区别呢?
  其六,包庇大盗,隐藏坏人,为非法之人通风报信的人,却被成为“任誉之士”,也是就是仗义之人。《水浒》中的及时雨宋江就是干这行的出身,不少读者钦佩他那行走与于黑白两道的社交本领,然而宋江却是大宋王朝的威胁。

  再说说另外相反的六种人。、
  其一,慷慨赴国难,为君主献身的人,被称之为“失计之民”,也就是不会算计的人。民间有种说法叫“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好像那些为国为君死在战场上的人都是傻瓜。
  其二,不乱打听,不瞎合计,听从命令,遵从命令的人,被成为“朴陋之民”,也就是孤陋蠢笨的人。这种情况毫不奇怪,每当机关进行人事调整的时候,想往上爬的人都得四处打听,上下活动,如果有人无动于衷,一定会被周围的人视作傻帽。
  其三,勤勤恳恳种地纳税的人,被称之为“寡能之民”,也就是没出息的人。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果大家有兴趣听一下女人们拉家常,不难听到这样的话:“俺家那死鬼,一点出息也没有,就知道老实巴交上班。”
  其四,品行忠厚,思想纯粹,本性正派善良的人,却被称为“愚戆之民” ,也就是蠢笨呆板的人。现实生活中,老实人与笨蛋几乎画上了等号。

  其五,重视命令、谨慎做事、尊重君主的人,却被称为“怯慑之民”,也就是胆小鬼。在一个上下不齐心的团队里,惟领导命令是从的人一向不受大家欢迎。
  其六,揭发坏人,给君主提供消息的人,被称之为“謟谗之民”、也就是马屁精。爱像老师打小报告的同学不受大家喜欢。
  以上反映了在一个上下离心的国家中君主利益与臣民利益之间的对立,凡是对君主有好处的行为一律受到世人的抵制,凡是世人推崇的行为都会伤害到君主的利益。利益就是人们的立场,立场不同导致人们对同一行为产生形成不同的看法。
  有一则故事很好的说明了立场的不同导致人们对同一事物的不同看法。两个老太太拉家常,甲老太太问乙老太太:“你的儿子婚姻生活怎么样?”
  “非常不好,儿媳妇是个懒虫,不去工作,每天赖在家里睡觉、看电视、吃喝,既不做家务,也不照看孩子,另外还是个购物狂,我儿子不但要辛勤工作养家糊口,回家之后还要做家务。别提多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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