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崩溃》
第36节

作者: 湖东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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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2-03-14 12:55:28
  赵桓无奈,下午又派礼部侍郎谭世勣再去金营哀告,金国二帅拒不接见。
  金国二帅此时得到了禀报:一支宋军进驻了开德府,打的是大元帅赵构的旗号。这支军队与以往遇到的宋军不同,作战颇为勇猛。今天下午,金军的先头部队被其击败。
  完颜粘罕闻报,凝眉沉思了一会,先让萧庆再去给赵桓施加压力,设法逼迫赵桓把康王赵构召回京城。然后下令围城军队,准备抽调一支精锐铁骑。如果赵桓还是召不回赵构,就派铁骑去开德府设法擒杀赵构。
  正月二日,在金国二帅的高压之下,赵桓命学士院起草召回赵构的诏书,这份诏书按完颜粘罕的意思再三修改之后,由中书舍人张澂带着去开德府传诏。
  一队金国铁骑押着张澂到了开德府城下,张澂手持诏书向城上喊话。

  宗泽闻讯,登上城墙,高声喝问:“城下何人?”
  “我是中书舍人张澂,奉皇上之命特来传旨,请康王大元帅开城接旨。”
  “你是大宋臣子,为何由金贼护送?莫非是替金贼假传圣旨?”
  张澂从袖中取出圣旨,双手捧起:“圣旨上有天子御印,速请康王接旨。”
  宗泽大声喊道:“康王岂是你所要见就能见的,你先把圣旨念给我听。”

  “你是何人?”
  “副元帅宗泽。快念。”
  张澂无奈,只得扯着嗓子高声念道:“……大金全活一城生灵,恩德至厚,现两国已议和好,即命兵马大元帅康王亟速回京,不可兴兵再战,以致我大宋失信……”
  “一派胡言!什么全活生灵,什么恩德至厚,金贼占我疆土,杀我军民,你身为大宋臣子,甘为金贼驱使,胆敢假传圣旨,不忠不孝。”宗泽勃然大怒,脖子上额头上暴起了一根根青筋,他转头对身边的岳飞等人道:“给我用箭射这个背弃君父的逆臣贼子。”
  城上的弓箭手闻令一齐开弓,密集的箭雨向城下疾射了过去。城下的金兵一面举起盾牌遮挡密集飞来的利箭,一面护着张澂退了下去。

  日期:2012-03-14 13:22:47
  守臣拒不奉诏
  拒不接旨的不止是宗泽一人、开德府一处。
  奉命去深州(今河北深县南)办理割地的欧阳珣传旨的方式更是让金兵大为光火。
  欧阳珣一到深州城下就放声痛哭,对城上的将士大声呼喊道:“朝廷为奸臣所误,落到这步境地。我今天不过是一死而已,你们一定要忠义报国,誓死守卫国家疆土……”

  金人大怒,把欧阳珣掀翻在地一顿暴打,欧阳珣被打得口鼻鲜血直涌,被拖走时还在向城上大喊:“祖宗之地,尺寸不可与人……”
  除石州(今山西离石)守臣奉诏出降之外,河北、河东各州郡的守臣、军民全都抗旨,拒不交割城池。
  完颜粘罕闻报之后,既感到意外又觉得恼火。他下令将欧阳珣烧死,以警效尤。又命兵士先放了石州守臣的家属,对河北、河东另外三十五位守臣的家属严加拷打折磨,让他们知道抗命的下场。
  完颜粘罕计划中的第五步——借宋朝皇帝之手让两河守臣放弃抵抗——看来是失败了。还有,最让他恼火的是康王赵构看样子是骗不回来了。
  完颜粘罕向开德府派出了最精锐的骑兵,别的州郡可以暂时不管,但康王赵构决不能漏网。

  日期:2012-03-14 14:50:09
  和谈变成了和亲
  这几天来,赵桓和他的大臣们一直在把收刮来的金银一车车地往金营里送。但还没达到议定数目的十分之一(金一百万锭,银五百万锭是一个天文数字)。
  正月初七,才睛了不到几天的天气又转寒了,这天先雨后雪,地上结的冰光滑如镜,行人不能立足。
  尽管路滑难行,宋朝的宰相何栗和吏部侍郎李若水还是去了金营。
  金国二帅知道,他们又来哀告,乞求减少金银的数目了。完颜粘罕心里明白,经过几番掘地三尺的收刮,东京城里的金银已经刮得差不多了,计划的第六步其实已经基本达到了预期的目的,现在可以实施第七步了。
  听了何栗、李若水一番哀恳之后,完颜粘罕缓缓说道:“如果京城里金银已尽,此事倒不是不能商量。”
  何栗、李若水见完颜粘罕口气有了松动,心里既欣喜又紧张,惟恐失去机会,立即交口称赞了二帅一番。

  完颜粘罕对他们的奉承却是甚为冷淡:“两国和约议定的大事有三项:一、割黄河以北之地;二、赔偿金银、骡马、绢匹;三、给大金皇帝上尊号。现今地你们不割,赔偿的金银交了不到十分之一,尊号也没有上。这三件事一件都不兑现,就要减免金银,恐怕道理上说不过去吧。”
  日期:2012-03-14 15:35:39
  何栗、李若水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里都明白,给大金皇帝上尊号这件事是最无足轻重。
  “割地,你们说皇帝已经下诏,是各州郡守臣抗旨,你们无计可施;赔款,你们说数目巨大,京城里金银已尽,你们力所不能及;给我大金皇帝上尊号,你们不会又无计可施、力所不能及吧?三件事,你们自己选择兑现其中一件,其它的事才能再商量。”
  何栗、李若水忙点头应允。

  完颜斡离不插话道:“只要你们答应两国和亲,就可商议减免金银。”
  何栗闻言一惊,忙回答道:“我们为人臣子,这种事不是我们可以奏请的。”
  完颜斡离不道:“那就请你们皇帝来此商议和亲,和亲若成,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减免金银自然也就好商量了。”
  何栗和李若水在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商量。此前李若水不止一次地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过何栗这位状元宰相,何栗自知谋划失策,对东京城失守负有重大责任,所以对李若水的嫚骂也只得忍了下来。此时他们都完全忘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何栗问李若水:“二太子想要和亲,李侍郎以为该不该答应?”

  李若水叹道:“不答应还能有什么办法,答应了和亲,能让金兵早退。为了保全宗庙社稷、一城生灵,只能把帝姬送出去了。”
  “可是,这种事我们臣子怎能奏请?”
  “不必奏请,皇上与金国二帅商议大金皇帝尊号之时,二太子自然会向皇上提请。”
  “两国若是和亲,今后应当不会再刀兵相见了,天下也总算是可以从此太平了。”
  日期:2012-03-15 10:50:09

  ————正文————
  第二十四章柝敲寒夜心泣血月破黄昏人断肠
  皇帝还得出城
  何栗、李若水回城后,禀告赵桓说金国二帅想请皇帝亲自出城,商议给大金皇帝上尊号之事。(而和亲的事却的确是臣子们不能奏请的,所以他们没说。)
  赵桓听说后禁不住惊恐起来:“朕还要去金营?”

  李若水道:“只要陛下亲自去一趟金营,则金银之数必可减少,也可使金国早日退兵。”
  赵桓皱起了眉头:“朕必须亲自去么?”
  何栗、李若水都已看出赵桓不愿再次犯险,何栗忙道:“陛下勿忧,金国二帅肯定不会为难陛下。”
  赵桓问道:“卿有此把握?”
  何栗道:“如果他们有别的用心,上次陛下在青城,他们就不会以礼相待了。”
  李若水也道:“以臣之见,金人所要的是土地、金银,并无灭亡大宋之意。陛下亲自前去,一来可以表示诚意;二来可以当场定议。京城柴米将尽,民不聊生,实在不能再遣使往返,久议不决。拖延下去,恐京城将会生出大乱。”
  赵桓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容朕三思……”

  赵桓想了一天一夜,还是下不了决心。到了正月初九日,金国二帅又派使者来送信,请赵桓再次出城商议上大金皇帝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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