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碧树——东汉王朝的没落之路》
第38节

作者: 乡中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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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3-23 20:09:58

  【正文】
  光和五年(公元182年),天下流传之反应官吏贪赃枉法的民谣。灵帝虽然荒唐,但他还是认为自己是圣明之君。灵帝下诏,命令公卿根据流传的民谣,检举为害百姓的刺史和郡守。三公中的太尉许戫和司空张济都投靠有权势的宦官,他二人都以宦官为后台,大肆收受贿赂。所以宦官子弟宾客中那些担任刺史、郡守的,尽管他们贪赃枉法、声名狼藉,他们也都不敢过问。为了向皇帝交差,只有毫无根据地检举了地处边远小郡、在朝中没有后台的官员。史书说清廉而颇有政绩的官员遭到诬陷的有二十六人。这些清廉且为民作了实事的官员遭到检举,他们的部属及治下的百姓,纷纷千里迢迢来到雒阳,到皇宫门前为他们申诉。

  司徒陈耽是东海人,是当时朝廷中具有正义感的官员。他上书灵帝说:“这次公卿的检举行动,大都包庇各自的私党,而清正的官员遭到检举,这就是所谓放走鸱枭那样的恶鸟,而将凤凰囚禁起来那种荒唐事情(所谓放鸱枭而囚鸾凤)。”灵帝看了陈耽的奏疏后,为此责备了许戫、张济,并将那些因所谓民谣而被征召问罪的官员,全都任命为议郎。这次灵帝算是“圣明”了一次。
  不久前(光和四年年底),宫中总管——大长秋、华容侯曹节去世,由中常侍赵忠代理大长秋的职务。
  “中官用权,自众始焉。”汉和帝时,宦官郑众帮助和帝诛灭窦氏势力立有大功,被封为世袭罔替的鄛乡侯,开始参与帝国政事,宦官开始掌权。其后受到人主宠信的有安帝时掌帝国机要的宦官李闰、江京、樊丰,乃至迎立顺帝的孙程等的“十九侯”、帮助桓帝诛除梁冀势力的单超等“五侯”,乃至后来的侯览、曹节等人,他们个个皆飞扬跋扈,气焰嚣张之极。但如果要说受皇帝宠信,却要算灵帝时以张让、赵忠为代表的十二个宦官。因为他们都担任中常侍,故史称“十常侍”【4】。汉灵帝常说:“张让是我公,赵忠是我母!”灵帝竟然把张让当做自己的父亲,把赵忠当做自己的母亲,由此可见他对十常侍的宠信。至此宦官势力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达到了历史以来的顶峰。

  张让是豫州颍川郡人,赵忠是冀州安平国,他们早先都在宫中当值,桓帝时担任小黄门。赵忠后来参与诛除梁冀势力的行动,被封为都乡侯。延熹八年,受到侯参贪赃一案牵连,被黜为关内侯。灵帝即位后,张让和赵忠一同升任中常侍,封列侯,与曹节、王甫等人相为表里,狼狈为奸。
  《后汉书·宦者列传》记载,中常侍张让府中有一位负责掌管家务的奴仆,交通货赂,威刑喧赫。扶风有个富人叫孟佗,家资财产非常富足,他想弄个官做做,便跟这位奴仆结成朋友,送管家奴很多财物,史书称“倾谒馈问,无所遗爱”。看来是花了大本钱。孟佗并且对其他的家奴也都一样巴结奉承,毫不吝啬。因此,家奴们对他大为感激,问他:“君何所欲?力能办也。”孟佗回答说:“我只希望你们向我一拜就足够了(吾望汝曹为我一拜耳)。”家奴们收了他如此多钱财,所以答应了。

  因为宦官掌握大权,所以每天前往求见张让的宾客,车辆常常有数百甚至上千之多。孟佗(后来蜀汉将领孟达的父亲)于是找了个时间前往晋见,并且特意取得比较晚,张让府前车辆云集,他的车便无法前进。在这时,张让府中那位收了他钱财的奴仆总管便率领他的属下奴仆(苍头)前来迎接,就在路旁大礼参拜,引导孟佗车辆驶进大门。宾客们见此情景,全都大吃一惊,认为孟佗和张让的关系不同平常,便争相送给孟佗各种珍贵的玩赏物品。而孟佗将这些馈赠的物品分送给张让,张让大为欢喜。由于这个缘故,于是任命孟佗为凉州刺史。另有一说,说是孟佗送张让葡萄酒一斗,便得凉州刺史。不管孟佗怎样取得刺史这个大官,同样说明张让的权势之大,就连刺史这等高官的任命他都说了算数。

  东汉王朝自和帝以来,百来年间外戚宦官专政,政治非常黑暗,官吏贪残,对老百姓横征暴敛,敲诈勒索,人民的负担非常沉重,苦难日深。加上多次对羌族的战争(镇压羌族人民的起义),致使“人弃农桑,疲苦徭役”,“兵祸连连,死亡流离”,社会生产遭到严重的破坏。连年的自然灾害和大规模的瘟疫,更把老百姓推向了苦难的深渊。而桓灵二帝的荒唐作为,加速了东汉王朝的腐朽,老百姓已经没有活路可走了——他们只有起来反抗。

  虽然,造反是灭族的大罪,但与其饿死,还不如起来造反。因为造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日期:2012-03-23 20:11:12

  注:
  【4】、十常侍指中国东汉灵帝时操纵政权的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十二个任职中常侍宦官,合称为“十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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