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英烈》
第13节

作者: 青史银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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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兄弟策马直抵寨门,向内传话道:“枢密院刘太尉派人前来下书。”守卫不敢怠慢,急忙通报进去,不久寨门打开,传令只可放一人进寨,其余人在门前等候。岳飞吩咐众兄弟:“那就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张宪道:“万一动手,哥哥只放出声音来便是。”
  岳飞点头,佩剑大踏步进了寨子。
  寨内听见动静,顷刻间灯笼高挑,人影攒动,都知道来了官军,一时气氛诡异。岳飞被人引着,军靴踏地如铁锤重击,闷声作响,几步来到吉青房中,见屋内燃着火把,当中放着火盆,满屋火星飞浮,烟雾缭绕。四下站了十几名匪徒,目光如鹰,气势夺人。中间木桌后坐着一人,想来便是吉青,正半低着头喝酒,见岳飞进来,也不问话,只拿眼睛鹰一样盯着。

  岳飞抱拳道:“在下岳飞,奉了刘浩太尉之令,特来替朝廷招安。”
  吉青听了此话问道:“听口音,太尉也是汤阴人?”
  “正是。”
  吉青用手一指座椅:“如此则是乡党,请坐。”说着看了看自家众兄弟,见各人脸上木无表情,便命人倒酒,要缓和气氛。
  岳飞坐下后便直言来意:“当今天下大扰,死亡遍野,寨主是条汉子,不如归顺朝廷,共击国寇,方不愧男儿本色。”

  这时有人阴声道:“你人微言轻,我们凭什么信你?”原来今天来的巧,相州天平山军贼孔延州也派人来劝吉青入伙,所以出言从中挑拨阻挠。岳飞听出其意不善,当即冷下脸来问:“不信又如何?”
  那人冷笑道:“如今兵即是匪,匪即是兵,纵投了官兵又有何用。”说着先发制人,拔刀在手向岳飞猛劈下来。
  一见拔刀,四下立时人影跳动,烟火大乱。
  日期:2012-01-12 20:18:11
  岳飞随形而动,一掌将木桌拍散,酒坛菜碟碎了一地。脚下一蹬,连人带椅向后滑了一步,避开砍刀,照那人脸上只一掌,将他打得牙齿崩落,筯错骨断,重重的栽倒在墙角下。贴在岳飞身后的小锉子却如蝙蝠般飞了起来,挥起手中的砍山斧直劈脖颈。岳飞只一个转身,闪手抽出长剑,稳稳的抵在小锉子眉间,将他直直指在墙上。
  小锉子睁圆了眼睛,滴溜溜看着岳飞,再不敢动。

  岳飞冷然收回长剑,道:“岳某诚意而来,如必以刀枪相逼,某亦不惜大开杀戒,以血洗剑。”
  吉青忙令众人退下,对那锉子喝道:“雷横,还不跪谢太尉不杀之恩。”
  小锉子果然趴倒在地,不住给岳飞磕头,口呼爷爷不止。
  岳飞看了看他,只三尺身材,大冷的冬天,仍打着赤脚,衣着单薄,却掩不住满身铁疙瘩一般的横肉,手中砍山斧足有百十来斤,可见好力气,心下不禁爱怜,伸手将他扶起,问:“大寒冬天的,穿的这少,不冷么。”
  吉青接口说:“这孩子傻呵,天生不怕冷。不穿棉衣,也不穿鞋,惟好喝酒吃肉,一身的好力气,太尉不嫌弃,可给太尉做个马夫。”
  岳飞摸了摸他的头顶:“愿意替我牵马么?”

  雷横说:“愿意,只不许爷爷骂我缺心眼。”
  岳飞说:“你替我牵马,就是我的兄弟,不许再叫我爷爷,只许叫哥哥。”
  雷横翻身磕头道:“知道了,哥哥,雷横以后天天跟着哥哥,哥哥天天给雷横酒吃。”
  岳飞笑说:“把马喂好,保你有酒吃。”
  吉青见状,早已解下佩刀,双手托与岳飞。众人再无二话,于是招张宪和王贵等入寨,把人马财物清点了一番,除去愿意回家的,整收三百多人,收拾枪棒家伙,一把火烧了山寨,连夜归还相州。

  日期:2012-01-13 09:20:03
  刘浩见岳飞兵不血刃招安归来,心里大喜,对他更是另眼相看,抽选一百余精壮兵丁和数十匹战马归他带领,吉青也情愿跟了岳飞。此时刘浩已接到汪伯彦密信,要他速入相州,便将新征招的队伍兼程拉回相州,半夜时分抵达城下,不及入城,便应汪伯彦之命,派人沿途向磁州方向迎接康王。
  岳飞奉命领着一队人马在洹水河上下来回搜寻,这才在紧要关头从金兵游骑手中救下了赵构。
  赵构在众人护送下过了洹水河,来至相州城下时,已是晨光初露,东方现出了鱼肚白。汪伯彦早已领着城中大小官员迎在城外,各人衣甲在身,只于马上向赵构行礼,然后敛马侧立,请康王一行入城。
  当赵构前呼后拥的进入相州城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悄悄放了下来,回头穿过门洞再看相州城外,白茫茫浑然一片,惟有风继续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日期:2012-01-13 10:25:08

  第四回:
  闻诡言赵构动心
  接秘旨元帅开府
  此月二十日,皇帝遣存赍蜡弹来,拆敝衣以出之,王命公裔破蜡得黄绢,方四寸许,亲笔细字:“知卿起义勤王,可除卿兵马大元帅,陈亨伯元帅,汪伯彦、宗泽副元帅,应辟官行事,并从便宜。
  ――李梦梓《三朝北盟会编》卷七十
  当厚重的城门将一夜惊恐关闭在城外之后,赵构突然感觉极度的疲倦,他迫切需要一座豪华而安静的院落,在这座豪华而安静的院落里,应该有一间温暖宜人的卧室,卧室中应该有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在这张温暖舒适的大床上,应该有一位妙龄羞涩的少女,这样他才可能得到最彻底的休息。

  怀着某种欲望期待,随着汪伯彦经由道道街巷,走过重重院落,大清早的倒也冷清。赵构不及细看街景,跟着进了一处大院,前后几进院落,四周全是厢房,显见是大户人家。汪伯彦领着他来到暖房内,早已备下各色点心,稍用一二,略减饥乏,便引入内室就寑。汪伯彦这才告退,康履和蓝珪依例在外间侍侯。
  赵构进入卧室,见四下帘窗紧闭,静谧如夜,炉火微红,暗香浮动,顿时感觉融融暖意流遍全身,刹时间身心放松,莫名的冲动涌了上来,嘴里满是焦渴,明显闻到了一股细细的幽香,顺着香气飘来的方向看去,果然内间床榻之旁立着一名年轻的侍女。
  在微红的烛光之下,这女孩白皙的脸颊上浮现着迷人的青春光泽,因见了生人,一时手足无措,娇羞不堪,欲笑不敢笑,欲愁不敢愁,天生青涩娇媚,早令赵构不能自已,哪里还能把持得住,也不问姓名,只上前一把搂过女子便去亲嘴。女子惊惶失措,又惊又怕,欲推还就,欲避还迎,行动之间,差点咬破舌头。
  赵构手下不停,三下五除二,已脱掉了女子小衣,去掉水红抺胸,见肌肤水嫩,忍不住低头品咂那如新剥鸡米般嫩悄悄丨乳丨房,含弄许久,又握在手中来回揉搓玩赏,早把女孩揉搓的不能自持,软倒在他怀中,口中呢喃道:“大王,饶了小女子罢。”赵构咬住女孩嘴唇问她姓名,女孩喘嘘嘘低声回说:“小女子姓吴,名小月。”话没说完,赵构轻轻拥入被中,红翻绿动,行其好事去了。

  待到行事过后,倒头美美睡了一觉,起床时已是下午,小月早已起来伺候,洗漱已毕,略用点心,然后上茶提神,听说汪伯彦和高世则已在外间恭候,这才来到议事厅商议日后行程。
  日期:2012-01-13 10:35:59
  汪伯彦须发花白,久在官场沉浮,举止老成稳重,在徽州时曾为秦桧之师。宋金交恶之初,河北边境危急,汪伯彦上《河北边防十策》。赵桓以其可用,命知相州。其时正值真定府被金兵攻破,汪伯彦便接管了真定府路安抚司之职,掌管五州防务,坐镇相州收拾残局。
  赵构对昨夜惊魂记忆犹新,对汪伯彦的甚为感激,见面便说:“汪大人坐镇相州,举措有方,它日回京面见圣上,必当以京兆尹之职相荐。”
  汪伯彦老于官场,已是见宠不惊,道:“大王见爱,卑职无地自容。”说完引见相州大小官员,众人参见后列坐谈话,说起金兵猖獗,数度进出,朝廷养兵巨万,竟然防不胜防,皆是嘘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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