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风流——杜月笙岂止是一个传说》
第34节作者:
小杜城南 日期:2010-11-04 12:25:58
二.2.03.
杀害汪寿华后,杜月笙等人率领一万六千余名徒众,以突然袭击的形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参与镇压了共*产*党*领*导下的工人武装运动,协助蒋介石取得了清党的“胜利”。蒋介石投桃报李,下了委任状,委任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三人为“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行政院参议”,以及“海陆空军总司令部顾问”。
杨虎、陈群“清党”有功,论功行赏,杨虎任上海警备司令部司令,陈群升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驻沪办事处主任、兼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六军政治部主任。
杜月笙手捧委任状,心中无限感慨:虽说自己一无依靠,混黑道起家,好歹天道酬勤,现如今,总算是鲤鱼跳龙门了。
从陈群手中领取了证书及证章后,杜月笙特地在军装店定做了一套少将军服,到国际饭店附近的光艺照相馆拍了一张相片。这张照片后来就悬挂在他会客室的正中。《申报》、《新闻报》想法设法从照相馆得到了照片,登了出来。因为杜月笙不太喜欢照相,所以很少有他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但这次登出之后,他也很开心。却不想这张照片,后来竟引发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那是几年以后的事儿了,其时上海时兴起一种“滑稽戏”,从业者众多,裴扬华、程笑亭是其中的佼佼者,被誉为黄金搭档。因为竞争激烈,各路豪杰免不了挖空心思别出心裁以求脱颖而出长盛不衰。像这类表演,自然是拿名人来调侃最讨巧,一时间上海滩的名妓、电影明星等没少被人拿来开涮。裴扬华、程笑亭不走寻常路,为了在惨烈的竞争中拔得头筹,两人想到了当时在上海滩已经家喻户晓的杜月笙。从纯技术角度讲,这绝对是个好创意。
两个人排了一出《小山东到上海》,裴扬华演小山东,程笑亭演浦东“陶巡长”,这个陶巡长,自然不是个好角色。出场时陶巡长所穿的丨警丨察制服,与杜月笙登在报纸上那张少将军服照片,大同小异。尤其是,陶巡长在台上一开口,完全是杜月笙口吻的浦东话,模仿得惟妙惟肖,听者无不会心而笑。有种说法是,后来两人干脆把这出戏的名字改成了《杜月笙到上海》,这个现在已难以考证,反正戏甫一露面,就轰动了上海滩,演了一轮又一轮,经久不息,很有点如今周立波在上海的风光,又像是前一段《蜗居》在各电视台的热播,需要有关部门封杀才行了。
果然就有手下建议杜月笙封杀之:“《小山东到上海》,这是在讽刺杜先生,弟兄们看不下去,不如去把场子给他砸了。”杜月笙表现得很大气:“他们二位我知道,大家都是浦东人,有饭大家吃,不要乱来。后天晚上我请客,就叫裴扬华、程笑亭到我家里来演《小山东到上海》,而且你要好好说,我决不难为他们,否则,我就不叫杜月笙。”
手下找到两位艺人,说明来意,程笑亭早吓得面如土色,表示再也不敢了,这戏马上停演,只希望高抬贵手,堂会能不能不去?手下忙说杜先生并无恶意,担保决不会难为他俩,前提是得原汁原味的表演。到了后天晚上,两人一登场,裴扬华还算镇定,程笑亭却止不住手脚发抖,声音低沉像是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杜月笙见状立即吩咐从人到后台致意,并带着大家鼓掌,顿时掌声如雷,众人之前竭力忍着的笑声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程笑亭压力一去,精神大振,瞬间恢复了杜月笙的模仿秀,妙语连珠,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杜月笙更是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演出完毕,重赏二位更是不在话下。
好了言归正传。获封少将之后,三大亨觉得,蒋总司令如此大的关爱,不仅惠及自身,更是光耀了门楣,自己这边不应该没有表示。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仿照京剧上学来的知识,决定上南京向蒋介石当面谢委请训,唯有如此,才能表达感恩图报之情。
仔细一想,杜月笙又怕蒋介石太忙,不一定有时间接见他们,空跑一趟白白招惹笑话,这个人丢不起。于是便问计于陈群。陈群大笑,“谢委请训,那是封建官场上的东西。现在什么年代了?国民政府不兴这个,不兴这个喽。”陈群接着又一本正经起来,“蒋总司令很忙的,你们就算去了他多半也没时间召见。其实,总司令哪里是想见就见的?他老人家要召见谁,都是会事先通知的。”
三人遂打消了这个念头。去不去南京,黄金荣无所谓,他觉得自己退休前这一遭已经够风光了。张啸林多少有些失望,杜月笙则是百感交集。
412之后,杨虎、陈群曾给蒋介石提交过一份秘密报告,是对三大亨表现的考语:黄金荣任职法租界的关系,诸事不便抛头露面,尽可多方协力;张啸林与北洋军阀渊源较深,且脾气暴躁,易于树敌;杜月笙则“时刻不忘奋发向上,谦冲自抑,且时值年富力强,正可为党国效力。”看来是这份考语打动了蒋介石,没过几天,陈群带来了蒋介石的诏令,他要在南京单独召见杜月笙。
杜月笙大喜过望复受宠若惊,黄金荣、张啸林难免有些嫉妒,但心知杜月笙早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势力已然超越他们,只能接受现实,所以还是很有风度的表达了祝贺之意。接着,杜月笙就着手紧锣密鼓的筹备这一趟无上荣耀的南京之行。
日期:2010-11-04 13:06:51
二.2.04.
杜月笙赴南京朝觐,手下的门生个个觉得脸上有光,更纷纷要求随行。这件事太大,杜月笙不敢张扬,觉得应该低调一些,哪里肯搞得跟打仗一样带很多人去?最后,除了万墨林、司机、保镖及随身侍奉的马阿武之外,只千挑万选了几个亲信门生,其中有一个叫黄振东,是杜月笙经不住他苦苦哀求答应带上的。
临行前,杜月笙再一次告诫大家:“俗话说‘不到海南不知道自己肾不好,不到南京不知道自己官有多小’,南京大人物太多,况且我这个少将参议,不过是个虚职,你们切不可当回事。所以到了南京,你们千万不许拿出在上海的作风,更不许自命参议随员,否则回来有你们好看。”众人自然是诺诺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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