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举一例,本人早年很纳闷政府为什么不主动弘扬传统文化,但细想一下,自己就把自己说服了:100年前骂孔子,骂朱熹是时尚,谁都跳出来骂两句,就跟这俩冤大头欠了他钱似的。但现在很少有人再去骂这俩老头了,为什么呢?因为都去骂马克思了。你可以理解为高层在对待主流文化上下了一盘很大的棋,也可以认为这不过是广大人民群众慢慢觉醒了。不管怎么说,国学在客观上复兴了,有没有官方的推波助澜已经不重要了。
心学教会了我一件事——不要被自己一时的意识所左右,偏激永远是因为你看得还不够多。
那怎么才能达到这种中正平和境界?还是致良知。
千百年来,无数专家学者争来吵去,都只为搞清楚一件事——王阳明的“良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个问题看起来太KUSO了,连最基本最核心的良知都没弄明白,还研究个屁啊!不过我要告诉你,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去问任何一个所谓的国学大师,当世大儒,就王阳明的“良知”,能把你真正讲懂的没几个人,并且这几人的理解很可能不同。
于是大家愤怒地望着我:你小子忽悠了这么久,就这两句把我打发了?
那好,我把我理解的良知尽可能通俗易懂地讲出来。
不要去寻章摘句,咬文嚼字了,王阳明的良知很简单,就是他临死时的最后一句话。就跟我最崇拜的,20世界最伟大的导演库布里克,在他最后一部电影《大开眼界》里让妮可饰演的女主角说出最后一句台词“FUCK”来作为其导演生涯的谢幕一样,王阳明用了八个字来归纳他的一生以及他对人生和世界的总结。
当时,王门弟子聚在他周围,等待他的遗嘱,王阳明环视了一圈众人,缓缓道:“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多么简单的八个字,多么深刻的道理!良知者,内心之光明也!
不过这仍然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怎么界定内心的光明?
我的答案是,符合自己真性情的想法就是光明。
举个例子,见义勇为。我承认赖宁同学,徐洪刚同志挺身而出,舍己为人的行为是发自内心的。但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见义勇为是有明确目的的,比如高考加分,比如为了奖赏。那是不是说后者就不值得肯定?当然值得肯定!人家目的明确,也是符合自己内心的,也是光明正大的,也是知行合一的。
这就跟孔子所说的“直”“礼”和“仁”一样,这是做人的三重境界。直是人的真性情,地球人都有,小孩表现的最多,大人一般情况不表现出来。礼是什么呢?孔子的礼不是礼教的礼,而是一种不伤害他人的表达方式,是一种权变的智慧,“克己复礼”就是选择一种表达方式。那仁呢?仁是“直”和于“礼”的自然流露,是圣人的境界,难以用言语表达,谁用谁知道。表面尊敬内心反感和内心认同表面反对都不是“仁”。
回到心学上来,光明与否不是外人说了算,是你自己说了算。不能说服自己的话是废话,不能从内心产生认同的道理就不是你的“理”。
于是又有问题了,光不光明都是我说了算,那是非标准由谁来定?其实,我们常说的“善”和“恶”都是社会根据需要来划分的,人性本善或人性本恶都是伪问题,人性用四个字总结就是“趋利避害”,不存在什么善恶之分。然而,用社会规范来约束人的行为是非常必要的,就跟孔子的用“礼”来修饰“直”一样,没有限制的社会是欲望爆炸的社会,最终只能走向毁灭。大部分限制是根据既往经验总结得来的,是符合浑然天成的良知的,但也有一些限制是违背“趋利避害”的本性的,这就看个体如何巧妙地处理这些矛盾了。
经历的多了,就会发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这里的“君子”不单指贵族阶层,而是普遍意义上道德文化修养高的人;“小人”也不是指品格低下的人,而是指没有见识,社会地位很低的平民百姓(凭这一句,文丨革丨里的红小兵就可以告孔老二一个歧视劳动人民)。君子见多识广,心胸豁达,不贪图小利,往往能成大事;小人鼠目寸光,患得患失,往往把很小的事都搞砸。比如当你去见比自己社会地位高很多的权贵时,君子因为心怀坦荡,谈吐不俗,就会妙语连珠,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而小人因为急功近利,难以坦率,只会给人以畏首畏尾的形象。
良知之心就是君子之心,渊默之心,临危不乱之心。君子的权术是高超实用的艺术,小人的权术是滑稽可笑的表演。怎样成为君子?拥有光明之心。如何拥有光明之心?深入思考,全面把握,说服自身,内心平静。
日期:2008-4-2 12:13:09
但王阳明此刻显然并不平静,观政工部却去管兵部的闲事,显然是不想按部就班当个官混子。明朝言官权重,有点追求的人都希望跻身其列,王阳明也不例外,当他的朋友以礼科给事中擢为少尹京丞时,他感慨道:“给事,谏官也。京兆,三辅之首也。以给事试京兆,是以谏官试三辅也。”
在此之间,王阳明被委派以钦差的身份去督造威宁王的坟墓。据《王阳明年谱》作者考证,经常“通神”的王阳明早年曾梦见威宁王赠送弓箭给他,是以这次的承包工程就格外留心,并预演了一下自己的统御之才。他用“什五法”来组织民工,演练“八阵图”,劳逸结合,按时作息,比之前在桌上聚果核为戏更加真实直观。这次的监工经历让王阳明明白了一个道理:“权力越大,指挥的人越多;指挥的人越多,越能做成大事。”
任务完成后,29岁的王阳明循例担任实职,被授予刑部云南司主事。这个正六品的官职相当于现在公丨安丨部分管云南省案件的司长,小是小了点,但很有实权。王阳明后来这样描述他在刑部的工作经历:
士大夫之仕于京者,其繁剧难为,惟部属为甚。而刑曹典司狱讼,朝夕恒窘于簿书案牍,口决耳辩,目证心求,身不离于公座,而手不停挥于铅椠,盖部属之尤甚者也。而刑曹十有三司之中,惟云南以职在京畿,广东以事当权贵,其剧且难,尤有甚于诸司者,若是而得以行其志,无愧其职焉。则固有志者之所以愿为,而多才者之所以愿为也。
刑部主事要求身处京师而能决断于千里之外,且大小事务,杂乱无章,是一项很费脑力很磨耐心很容易得罪人的工作。为什么容易得罪人呢?有王阳明的感言为证:
然而纷揉杂沓之中,又从而拂抑之,牵制之。言未出于口,而辱已加于身;事未解于倒悬,而机已发于陷阱……然吾以为一有惕(心念一动)于祸败,则理法未免有时而或扰。苟惟理法之求伸,而欲不必罹于祸败,吾恐圣人以下,或有所不能也。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境地:执法者的良知直接影响执法的结果,但完全不顾人情,关系和个人得失的大概只有圣人。只要凡心一动,考虑了自身祸败,就得损害法理。于是,心念到底应该怎么动,成为时时困扰折磨王阳明的难题。
这年十月,他又被派去提牢厅提督狱事。提牢厅相当于现在的秦城监狱,专门关押重大政治犯,每个月都要派一名主事轮番当值。提督轮流坐,今年到我家,于是,该王阳明郁闷了,因为十月正是秋决之时,得杀一堆人,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去做这种不祥的工作,何况是在深受封建迷信思想毒害的古代。
第二年,王阳明终于脱离苦海,被派到直隶,淮安等府会同当地巡按御史审决重犯,官职虽然不高,但可以实现自己的意志,处理一些事情,于是王阳明又来劲了,“录囚多所平反”。
事毕,王阳明冒雨游览了九华山。他从池州出发,途经五溪、望华亭、二圣殿进山,在无相寺、天池庵住了一阵,对附近的双峰、云门、天池、金沙泉等处风景皆留有诗文,如:
春宵卧无相,月照五溪花。
掬水洗双眼,披云看九华。
岩头金佛国,树梢谪仙家。
仿佛闻笙鹤,青天落绛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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