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南京之路》
第4节

作者: 魏风华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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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田是明治维新之前提出“尊王攘夷”的“青年志士”。在19世纪50年代佩里将军率美国舰队“拜访”日本的背景下,他成为“放眼西方”的第一人。他一度欲偷渡美国考察,但未成功,后开设学堂议论时政,被幕府处死时不到30岁。当时,吉田一方面焦虑于日本在欧美舰炮下的命运;另一方面,又思考着日本该如何对外侵略:“军事力量一旦充实,就应开拓虾夷,令琉球朝觐,使朝鲜进贡,进取满洲,占领台湾与吕宋,征服整个中国,以至兵临印度!”这是日本近代“大陆政策”的雏形。后来的日本政府,即是按这一计划“工作”的。

  说起来,日本的“大陆政策”与日本人的“大陆情结”似乎有着某种关系。
  1937年,日军第16师团士兵东史郎于日记中记述了在中国天津大沽口登陆时的心情:“昭和12年9月12日,船到达大沽海面……这下终于到达了中国。大陆!大陆!憧憬已久的大陆!……真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啊!”
  日本人“大陆情结”的形成有着复杂的原因,很多日本政治家认为:作为岛国的日本,没有战略纵深,一旦有战,不易防守;加之资源贫乏,经济的依赖性强,所以“非常有必要在大陆(中国)获取领土”。这种对劣势地缘的忧虑,后来成为侵略的口实之一。对于普通的日本国民来说,这种危机感来自地震、海啸、台风等频繁的自然灾害,四周的茫茫大海所带来的孤立感,更给予他们内心以深深的不安,于是慢慢形成一种对大陆的“渴望”,这种情结被政府加以利用,渐渐成为对外侵略的原动力之一。

  吉田的思想深深地影响了他的学生。
  谁?明治维新第一人木户孝允、后来的日本首相伊藤博文、日本近代陆军的奠基人山县有朋!可以说,吉田式思想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明治维新后的日本政府,成为内阁施政的基础。
  19世纪60年代的明治维新,让日本获得了一个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的机会。
  在此之前,从1853年到1854年,美国舰队司令佩里连续两次率舰而来,要求采取锁国政策的德川幕府“开放门户”。在欧美思潮和舰炮的影响与逼迫下,日本国内的一些有现代眼光的藩主提出“尊王攘夷”和“富国强兵”的口号;与此同时,活跃着一大批具有民族主义思想的“青年志士”,他们希望废除保守的幕府统治,树立天皇的权威,学习欧美列强,建立现代资本主义国家,以摆脱遭受殖民侵略的厄运。

  最初,倒幕主脑是以山口县为领地的长州藩。
  1860年,倒幕武士刺死了幕府高官,该事件成为整个倒幕运动的导火线。1864年,德川幕府开始正式征讨长州藩。转年,木户孝允成为长州藩的实力人物,更加坚定了废除幕府统治的决心。在传奇武士坂本龙马的说和下,木户孝允与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为核心的萨摩藩联合,于1866年结盟,随后粉碎了幕府军队的围剿,并于转年秋天发起进军,德川幕府的最后一代将军庆喜出奔大阪。1868年初,明治天皇睦仁颁布诏书,废除幕府,举国维新,向西方列强学习。

  此时,在大海的对面,满清政府统治下的中国在欧美列强的一次次入侵下已虚弱不堪。
  吉田松阴的学生、日本内阁要员井上馨在谈及中国时,已是这种腔调了:“中国不足为惧,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啦!”在回望历史时,那些看似充满偶然的事件,往往令我们感慨不已:当年,日本明治维新一举而成,中国却举步维艰,依旧挣扎于深渊中。
  历史的残酷性仅仅在于:它不可重来。

日期:2010-07-28 16:14:25

  在明治维新之下,日本吸取西方文明的成果,迅速走上资本主义道路,成为亚洲唯一独立的主权国家。
  在获得迅速发展的同时,日本不忘拾起丰臣旧梦。1868年春,明治天皇颁布诏书,宣称要“开万里波涛,布皇威于四方”。明治维新成功后的1885年,日本启蒙主义思想家福泽谕吉写了一本《脱亚论》,认为日本应紧随强大先进的欧美列强的脚步,而不能与衰困落后的中国、朝鲜为伍。福泽认为,仅仅达到上面的要求是不够的,还应该与欧美列强一起瓜分中国、朝鲜和其他亚洲国家。

  1887年,在政府的支持下,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制定出《征讨清国策》,以中国为假想敌。1890年,日本近代陆军的奠基人山县有朋提出“利益线论”,在这一论调中,他提出一个非常强盗的逻辑:无论什么地方,只要与日本的利益有关,日本就可以出兵到那里。他甚至更为暴露地说:要想使日本崛起于东亚,就必须拿朝鲜和中国开刀,只有这样才能让欧美列强“重新审视日本”。山县有朋出身长州藩,和他一起同属长州藩的还有伊藤博文、桂太郎、乃木希典等近世日本军政强人。

  在以上诸人的主导下,以忠君主义、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为三元素,以“唯武力论”为核心的日本现代军国主义思想萌芽出现了。
  日本寻找着战机。
  事实上,在此之前日本已经有了一次试探性进攻:1872年10月,日本内阁宣布吞并中国清政府的藩国琉球。转年,日本建立新的政府军。这支政府军被称为“皇军”即天皇的军队。这时候,“皇军”的编制以镇台为单位。到了1888年,一律改称为师团。“皇军”最初拥有8个师团,即:
  东京第1师团(近卫师团);
  仙台第2师团;
  名古屋第3师团;
  大阪第4师团;
  广岛第5师团;

  熊本第6师团;
  旭川第7师团。
  1874年,在将领西乡从道的率领下,第一批日本“皇军”侵入台湾。最后虽然撤军,但从中国清政府那里攫取了50万两白银作为军费补偿。这对已经习惯赔款的清政府来说自然不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但对日本来说却极为重要,因为他们透过这笔轻易得来的银子,看出了中国的衰败和软弱,为日后更大的侵略奠定了心理基础。
  日本人等来了1894年。
  在与中国开战前,明治天皇亲临设于广岛的日军大本营,询问他的司令官胜算有多少。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官伊东佑亨如实相告:无完全胜算。但日本人还是决心冒险一战。
  中日甲午海战爆发后,伊东率联合舰队在黄海海面一举击败中国北洋舰队,随后兵锋直指山东威海卫。这里是北洋舰队的基地。当时,威海刘公岛上的火炮皆为新式德国战炮,但又有什么用呢?当时的北洋舰队不也是亚洲最庞大的舰队吗?对于死气沉沉的腐朽的满清王朝来说,最终还是无法逃脱失败之命运。

  1895年初春,威海陷落,北洋舰队首领丁汝昌自杀,舰队全军覆灭。小小的刘公岛见证了两个国家的命运。那个时代的剪影大约如此:日本海军把解除了武装的康济号战舰交还中国败军,用以运载丁汝昌、刘步蟾等殉国将领的灵柩。那天的天空有些阴沉吧,海上飘着冷雨,那艘失败之船带着中国的命运,惨然离开刘公岛,离开威海卫。

  东洋岛国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战胜中国的千年梦。
  甲午海战的胜利实在让四岛之国的人们激动了一回。当时,日本国内有狂热的叫嚣:“旭日军旗进北京!”
  进占中国首都一直是他们的美梦。虽然最终旭日军旗没能飘扬在北京上空,但通过半年的战争,日本获得了达到天文数字的战争赔款:前后总共有2.3亿两白银进入囊中。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它将近是当时日本政府全年财政收入的5倍!而且,还攫取了台湾列岛。日本品尝到侵略的甜头。通过战争赔款,日本着重发展了教育、工业和军事,更重要的是,自此打开一个缺口:在中国人面前,日本人的优越感一下子涌了出来。

  不出十年,到了1904年,日本又开始挑战身边的另一个大国:横跨欧亚的俄罗斯帝国!
  这一次,日本面对的不是羸弱的中国清政府,如果输掉了战争,几十年来明治维新的努力将最终付水东流,日本整个国家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如果赢了,他们将真正成为世界一流的强国,与欧美列强平起平坐……
  日本决心开战。
  对于日本来说,是倾全国之力投入战争,以国家命运、民族未来为赌注;俄国人则犯了大错:轻视了日本。他们不认为一个亚洲民族会战胜一个欧洲国家。开战前,日本新装备了5个师团;开战后,又装备了4个师团,形成了17个师团的兵力。新增的9个师团是:
  弘前第8师团;
  金泽第9师团;
  姬路第10师团;
  善通寺第11师团;
  小仓第12师团;

  高田、仙台第13师团;
  宇都宫第14师团;
  丰桥、京都第15师团;
  京都第16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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