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万一真到了无可避免的最后关头,我们当然只有牺牲,只有抗战,但我们的态度,只是应战而不是求战,应战是应付最后关头必不得已的办法。我们全国国民必能信任政府,已在整个的准备中。因为我国是弱国,又因为拥护和平是我国的国策,所以不可求战。我们固然是一个弱国,但不能不保持我们民族的生命,不能不负起祖宗先民所遗留给我们历史上的责任,所以到了必不得已时,我们不能不应战。至于战端既开之后,则因为我们是弱国,更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那时候便只有拼民族的生命,求我们最后的胜利。
第四,卢沟桥事件能否不扩大为中日战争,全系于日本政府的态度,和平希望绝续之关键,全系日本军队之行动。在和平根本绝望之前一秒钟,我们还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由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卢事的解决。但我们的立场有极明显的四点:一,任何解决,不得侵害中国主权与领土之完整。二,冀察行政组织,不容任何不合法之改变。三,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吏,如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宋哲元等,不能任人要求撤换。四,第二十九军现在所驻地区,不能受任何约束。这四点立场,是弱国外交最低限度,如果对方犹能设身处地,为东方民族作一远大的打算,不想促成两国关系达于最后关头,不愿造成中日两国世代永远的仇恨,对于我们这最低限度的立场,应该不至于漠视。我们总之:政府对于卢沟桥事件已确定始终一贯的方针和立场,且必以全力固守这个立场。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决不求战。我们知道全国应战以后之局势,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如果战端一开,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所以政府必特别谨慎以临此大事。全国国民,亦必须严肃沉着,准备自卫。在此安危绝续之交,唯赖举国一致,服从纪律,严守秩序。希望各位回到各地,将此意转达于社会,俾咸能明了局势,效忠国家,这是兄弟所恳切期望的。
在南京,从7月11日到8月12日,在军政部长何应钦主持下,国民政府军事要员总共进行了33次会议,分析当前局势。除何应钦外,与会者还包括军政部次长陈诚、参谋总长程潜、训练总监唐生智、军委会办公厅主任徐永昌、航空委员会主任周至柔、兵工署署长俞大维、军委会侍从室第一处主任钱大钧、宪兵司令谷正伦、陆军军官学校教育长张治中等人。
日期:2010-07-30 17:21:34
7月26日,华北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命令其步兵第2联队第2大队500多人,以保护日本侨民为由,由天津强行进入北平。当日傍晚,日军乘车由广安门强行入城时,与第二十九军再次发生冲突,日军有一定的伤亡。事件发生后,香月清司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中国军队在28日午前必须全部撤出北平地区,这一次遭宋哲元的拒绝。
28日拂晓,华北驻屯军集重兵,开始了对驻扎北平的中国第二十九军的全面进攻。中国已再无退身之步,宋哲元亦下令,命第二十九军袭击丰台日军;与此同时,日军集合3000多人,配备30多架飞机,对第二十九军军部所在地南苑发起猛烈攻击。当时,驻扎南苑的,除了广大将士外,还有上千名正在此接受军事训练的大学生。战斗爆发后,他们与官兵们一起奋战,青春热血洒于疆场。由于日军在火力上占据明显优势,在陆空结合的猛攻下,我方伤亡惨重,第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和第132师师长赵登禹先后殉国。28日夜,宋哲元撤离北平,奔赴保定。转天北平沦陷。又过了一天,天津也陷落了。
北平陷落当夜,爆发了所谓“通州事件”:身在通州的日本留守士兵与武装侨民,被反正的中国保安团歼灭,日本国内媒体对此进行了大肆渲染,日本昭和天皇遂有“膺惩暴支”的说法。中日两国冲突愈演愈烈。
7月31日,蒋介石发表《告全体将士书》,表示抗战到底。
一周后,国民政府召开了最高国防会议,提出与日作战的第一阶段,组织100万军队与之战斗。同时,会上正式确定了以“持久的消耗战”为与日作战的战略原则:“采取持久战略,以空间换取时间,逐次消耗敌人,以转变优劣形势,争取最后胜利。”这一原则的提出,与一个人有着密切的关系,那就是蒋百里将军。
在民国时代,蒋百里是个特别的人物。他生于1882年,浙江人,后留学日本,进入陆军士官学校,成绩优秀,是步兵科第16期的第一名(同期还有永田铁山、冈村宁次、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小畑敏四郎等人),获明治天皇赐刀;又曾参与编辑名刊《改造》,著有《欧洲文艺复兴史》,并与胡适、徐志摩等人缔造新月社;他还是民国时代头号军事理论家,以及后来国民政府对日作战方案的主要规划者。
自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蒋百里又转赴欧洲第一强国德国学习军事。有了这样的经历,回国后的蒋百里,曾出任中国陆军最高学府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在随后风云诡谲的时代里,蒋有又曾任吴佩孚的总参谋长,后辞职归隐。1930年1月,蒋百里当年的学生唐生智起兵反蒋(7年后,他的这名学生在日军的炮声中送走蒋介石,开始了南京的守卫),因受牵连,蒋百里被蒋介石在南京关了一年多。
蒋百里无党派,属于职业军人,有着极其敏锐的军事观察力和判断力。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变时,刚出狱的蒋百里正在上海。后来,曹聚仁在《蒋百里评传》中这样回忆道:“有一天,那是‘一•二八’战后的第三天,2月1日。他和我们在一家咖啡馆喝茶,翻开那天上海版的‘每日新闻’,头条新闻是日本陆相觐见天皇的电讯。他沉吟了一下,对我们说:‘2月5日早晨,会有日军一师团到达上海参加作战了。’他何以这么说呢?他说日陆相觐见天皇的意义是报告日军正式出战。依日本当前的运输能力,三天之间,可运输一个师团的兵力:4万战斗兵及其装备到上海,所以他估计这一师团5日可以投入战斗。果然,‘一•二八’战役,日军的第一场反攻是从2月5日开始的。”蒋百里的军事素养由此可见一斑。
1933年,蒋百里以私人身份赴日本,一为散心;同时,也抱着考察日本国情的目的。到日本后,蒋百里被那里狂热的军国主义情绪惊呆了。他以自己的所见所闻判断:在未来几年内,中日之间必有大战!回国后,他多次提醒蒋介石应该开始备战,随后以军事委员会顾问的身份积极参与国防计划的制订。1937年,蒋百里在庐山为高级军官训话,让大家做好战争准备,共赴国难。“七七事变”爆发后不久,蒋百里提出“持久抵抗、攻守结合”的总体战略:“唯有长期抗战,才能把日本拖垮。”他出版的《抗战的基本观念》,预言日本最终将输掉这场战争。战争开始后,蒋百里又依据在日本的见闻以及多年来对日本民族、社会、政治、文化和军事的观察,迅速写成《日本人:一个外国人的研究》,发表于《大公报》。在这篇文章的结尾处,谈到中日之战时,蒋将军这样写道:“胜也罢,败也罢,就是不要同它讲和!”
8月20日,国民政府拟订了《作战指导计划》:“……为求我中华民族之永久生存,及国家主权、领土之完整,对于侵犯我主权、领土与企图毁灭我民族生存之敌国倭寇,决以武力解决之。”两日后,根据国共所达成的协议,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第八路军,朱德任总指挥、彭德怀任副总指挥(一个月后,国民党中央通讯社发表了《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随后,南方的工农红军和游击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叶挺任军长,项英任副军长。
1937年,中国军队的弹药情况如下:步机枪弹药5亿发,各种炮弹药102万发,用于一线的作战飞机约200架,汽油存储300万加仑。以此计,弹药可支持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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