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不正经的秦汉正史——流氓中的战斗机》
第17节

作者: 徒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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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恰好一阵冷风吹入山洞,刘邦抖了一下,揽吕雉入怀:果然好狠心,我还听说有人抓了仇人就把他制成“人彘”,就是手脚全部砍掉,挖去眼睛、熏聋耳朵、灌下哑药,然后丢进粪池,不知道胡亥他们有没有对宗室这么干过?
  吕雉打了一个冷战,瞪大眼睛看着刘邦,觉得这种残忍的手段何其遥远。
  刘邦又问秦二世称帝以来,对百姓可曾比嬴政好点,修长城、阿房宫这样的大工程,可曾有消停一阵。
  吕雉禁不住骂了一声:他妈的,征用的民工更多啦!
  日期:2012-03-24 16:28:56
  连载35

  原来胡亥上台以来,所干之事比他老爹嬴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但新征大量民兵戍守边界、屯卫咸阳,还增加大量民夫加快阿房宫和郦山陵墓的修建;咸阳常驻人口大增,后勤补给不足,遂令各郡县运送粮草前往咸阳,并规定运送者必须自带口粮,不得食咸阳三百里以内谷物。陵墓建成始皇下葬时,胡亥再令后宫凡无子嗣者一律殉葬,同时为防止在墓室内安装机关的工匠泄露机密,竟在下葬后关闭墓道羡门,将全部工匠闭死在墓坑之内。还修改法令,早先征发徭役时,迟到三到五天,只是给予主管官吏训诫之惩处,而现在只要是不能按期到达目的地,无论有怎样的客观原因,一律处死。

  刘邦惊叹:太残酷了,那要是带的队伍有人逃了下场岂不是更惨,幸亏我逃得早……对了,法律这么严,有人因为迟到被砍头了吗?
  吕雉面露笑容:这就是我今天特意来告诉你的消息,差点就有了,上个月陈胜吴广与戍卒九百人奉命戍守渔阳,在大泽乡被大雨延误行程,依法当斩,俩人于是杀掉秦尉,扯起了造反大旗……
  吕雉言及至此,芒砀山上空突然惊雷滚滚,乌云一扫而空,下了多日的大雨顿时停住,阳光次第铺开,几只黄鹂爬到树梢上叽喳喳鸣叫,数只白鹭扑棱棱飞到天空。众兄弟都好奇地钻出山洞,看着刚刚还被大雨浇个不停的树林,目瞪口呆:天晴了?
  刘邦振臂高呼:FREEDOM!
  写到这里,许久没讲话的郡主突然开口了,她的意见是,就算你认为公元前三世纪的刘邦能提前1600年知道威廉·华莱士临刑前高呼的口号,吕雉将陈胜吴广起义的消息刚一告诉刘邦就能引起天象巨变,带领民夫进咸阳服役已经见过秦始皇、被激发大志的刘邦此时只惦记着吕雉篮子里的馒头——就算这些我都能接受,那你也得跟大家说说,发生在咸阳宫廷里的种种内幕,远在两千里外的农妇吕雉是如何知道的。

  徒步哈哈一笑,说很简单,这些内容都是司马迁记载过的。
  郡主说司马迁出生那天吕雉都已经死了40多年,他何以将这些信息告诉故事发生时不过二十多岁的吕雉。
  我只好解释说司马迁家有以数字命名的传统,祖上有前辈名司马万,前述信息就是他告诉吕雉的;而且他把这些信息写成笔记,都成了日后司马迁写作《史记》的素材。郡主说若是司马万生出后代司马迁,显得人家一代不如一代,不如改成司马迈,徒步欣然而从。
  于是我让刘邦在喊出那句著名的“FREEDOM”之后,又给他加了一句台词:每个人都会死去,但不是每个人都曾经真正活过。仍旧是华莱士说的。刘邦的意思是,陈胜当年那么牛逼,给人干长工的时候站在田埂上跟人讲“苟富贵,无相忘”,并踌躇满志地鄙视嘲笑者“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可事实是有鸿鹄之志的陈胜仍旧逃不了戍边的命运——而如果不是在死期将至时突然爆发,那么此生也不能算是真正活过。

  日期:2012-03-25 09:2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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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的消息如同这个季节的洪水一样蔓延,很快得到了帝国上上下下的响应,多处百姓已经动手杀死了郡守和县令。沛县县令闻讯也是急得跳脚,陈胜吴广军说不定很快会前来攻城,即使他们不来,其他县那些杀了县令的流民军也可能打上门来。不知如何是好的县令赶紧找来萧何和曹参诸人商量计谋,看如何闯出一条生路,就算不指望能为缓解当前紧张形势做什么贡献,也要让沛县成为风雨飘摇的秦帝国一片安静之地。

  萧何给出的建议是咱们何不举兵响应陈胜起义,一旦成功则一生富贵,万一失败亦能青史留名。
  县令一听有理,就这么干了,咱们赶紧集合军队,举旗反秦。
  曹参在旁插了一句:县令大人乃是由秦朝廷派下来的官吏,以你的威望发号施令,我想连沛县的小孩子都是不会听的吧。
  县令顿感踟蹰,这可如何是好。
  萧何缓缓道:刘亭长为人豪爽,胆子又大,可惜现在带人在芒砀山逃难。若是把他们召集回来当头,老百姓肯定支持。
  县令马上令人叫来樊哙,嘱咐他跟着吕雉进山寻到刘邦,回来主持造反大局。
  在得知喜讯的刘邦率领数百子弟走出芒砀山,步入这片异常熟悉的地界之前,他特意清理了自己那如野草一样丛生的胡须,端端正正地戴好那顶曾经象征着士人身份的刘氏冠。薛地的竹皮质量就是好,时隔如此之久,竹冠毫无损坏,依旧闪闪发亮。
  然而刘邦不知道沛县县令在派出樊哙之后已经心生悔意,大名鼎鼎的沛县三友之名,县令是不可能不曾耳闻的;他担心刘邦入城后会与萧何、曹参合谋将自己杀掉,然后再行起义,于是急令紧闭城门,不许放刘邦入城;同时打算将刘邦同党萧曹尽早诛杀。好在驾驶员夏侯婴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立即紧急通知两人,让大家一起乘上县令的马车,夏侯婴挥鞭纵马,一溜烟穿城而过,朝城外飞驰而去,矫健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里。

  得到变故信息的刘邦吃了一惊,转头问萧何:为之奈何。
  萧何第一次表现出强悍本色:杀回去!
  日期:2012-03-25 09:3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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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刘邦将一支捆绑了写好的书信的箭头射入城中,信是写给沛县父老看的:天下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侯并起,今屠沛。沛今共诛令,择子弟可立者立之,以应诸侯,则家室完。不然,父子俱屠,无为也。

  最后是四行大字:枪在手,跟我走,杀县令,抢碉楼!
  威逼利诱之下,众人岂有不从。于是很快县令被杀,城门大开,父老乡亲沿街站立,以待刘邦。刘邦正步入城,看着肃立的人群,喊了一声:同志们辛苦了!
  众人山呼“为人民服务!”然后将刘邦一行引人县衙大堂,接着恳请刘邦出任沛公。刘邦大喜,正要应允,见萧何摇头示意,赶忙回绝: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一败涂地。刘季不才,恐不能担当大任,请大家推举贤能者。
  父老不依不饶:我们跟定你了!
  刘邦无奈,只好答应,众人磕头拜谢,高呼万岁。
  写到这里徒步突然觉得不妥,因为公元前209年刚回沛县的刘邦是不可能被高呼万岁的,仔细一想,此情节在1200年后倒是频繁出现,一样的磕头拜谢,一样的再三推辞,只是主角换成了郭威和赵匡胤而已。而此时的刘邦在接受跪拜之后,立为沛公,从此成为秦末农民起义队伍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一直关注局势发展的郡主在此提醒:就这么完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徒步不解:不少哇,刘邦当上沛公,马上就开始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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