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不正经的秦汉正史——流氓中的战斗机》
第23节作者:
徒步中国 不过无论张良以何种方式得来《太公兵法》,都不妨碍他在随后的岁月里苦心研读,白天他辛勤打柴糊口,晚上就想尽办法读书。为了省油,他在夏天晚上捉来萤火虫囊入布袋制成光源,冬天则将自己的墙壁挖穿,盗用邻居的灯光。除此之外张良还尝试了各种办法将太阳能储存在介质里面供晚上照明之用,可惜没有成功。若是成功,那么我们就可以宣称,蓄电池是张良发明的。
除了砍柴读书,张良也因自己坎坷的经历而对有类似遭遇者抱有极大的同情,藏匿过不少躲避秦朝官府追杀的逃难者,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张良结交义士,为复兴大韩国做准备。其中最著名的是项羽的叔父项伯,项伯因杀人逃至下邳,被张良藏过一段时间。风声渐止项伯离开时向张良郑重下拜:张君对我有再生之恩,日后定涌泉相报!张良一笑置之,没想到日后鸿门宴前这个交情派了大用场。
十年转瞬而逝,陈胜吴广起义的消息传到下邳,张良一看机会来临,扔掉砍柴用的斧头,振臂一呼,也组织了一只百余人的反秦队伍。不过饶是张良苦读兵书多年,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好男一号的,队伍发展了几个月无甚突破,不但难以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就连冲出下邳都是困难重重。
陷入困境的张良深感自己身单势孤,复国无望,于是打算找一个靠山。碰巧他也把目光投向了刚被秦嘉立为楚假王的景驹。这一日收拾好行装,带领众兄弟刚刚上路,就见刘邦的队伍由远而近走来,队中诸人虽是面有菜色,却是朝气不减,阵容整齐。
日期:2012-04-03 09: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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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四十八岁的刘邦与四十二岁的张良相会在秦二世二年端月(一月)这样一个太阳初升的早晨,冬天未尽的苏北,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寒意。没有五色祥云,没有雷电霹雳,甚至连微风都不曾吹来一丝;但是两个男人心里却是突生涟漪,均暗暗吃惊:好生奇怪,这个兄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于是少不了下马寒暄,交谈中知道一个是挥剑斩大蛇的英雄,一个是勇刺秦始皇的豪杰,而且此行竟然都是前往投奔景驹,顿时相见恨晚,四手紧握:同去,同去!于是同去。
既然言谈投机,一路上自然就切磋交流。刘邦将自己白手娶妻、纵横大山的经历一番描述,引得张良十分神往;张良对比完自己行刺秦始皇前后的贵族与流浪汉生活,刘邦不胜唏嘘。然后张良就讲到自己从褐衣老人那里得到《太公兵法》的故事,兴奋处忍不住将兵法说给刘邦听。十年间听他说过兵法的何止百人,可这玄妙的理论不亚于1920年代刚问世的相对论,时空弯曲,质能转换,以及诸如此等的闻所未闻的概念,足以使60%的听讲者恨不能亲手将讲课的掐死,剩下40%希望亲眼看到别人将讲课的掐死。
然而奇怪的是,不太读过书的刘邦却对这些玄妙的内容一点就通,不仅举一反三,简直能反一百,什么敌进我退,敌退我还是退;敌追我逃,敌逃我逃得更快,不但记忆深刻,而且近乎无师自通,日后到了战场,屡试不爽。张良哪能料到落魄时还能遇到这么一个知音,下定决心跟随刘邦。刘邦更是喜不自胜,这等谋士,千金尚且难得,更何况不用发工资,于是“拜”张良为“厩将”,听起来这官名与孙悟空的“弼马温”区别不大,事实上这个厩将也就是管理马匹及骑兵的职位。可既然司马迁用了“拜”字,刘邦对张良的敬意是很明显的,问题是对于此时无权无势的小小沛公而言,又能封个什么更高的职位呢。
然而张良还是乐于此职,司马迁载此后张良刘邦时常交流感情,“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
徒步在很多励志课上都曾听到前辈的循循善诱: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可惜又有名言曰:我能抵挡一切,除了诱惑。面对各种诱惑,做出正确的选择何其困难。张良以其不凡的身世与奇特的经历所炼就的黄金眼,终于在纷乱中认准了刘邦身上蕴含的巨大潜力,与萧何还有此时正在项梁麾下默默无闻混日子的韩信一起,辅佐刘邦耗时六年,终于建起巍巍然的大汉帝国。
当然此时张良身上的复韩国情结仍占上风,这也是他此后先后两次离开刘邦的原因。彻底帮了刘邦大忙,将张良逼到他身边则应归于项羽,张良辅佐的韩王成于汉元年(前206)被项羽杀死于彭城,张良相韩的幻梦彻底破灭。同年冬,张良逃出彭城,躲过楚军的追查,终于回到刘邦的身边,受封为成信侯,此后便朝夕相随汉王左右,成为画策之臣。明代李贽曾评论此事说:项羽此举,“为汉驱一好军师。”此乃后话。
日期:2012-04-03 09: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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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故事是这样的,《史记·留侯世家》说张良看只有沛公听得懂自己的兵法,感叹一声“沛公殆天授”,然后“故遂从之,不去见景驹。” 《汉书·高帝纪》则称刘邦与张良一同见了景驹;《汉书·楚元王传》其称同见景驹的还有萧何、曹参。清末王先谦撰在《汉书补注》中特别提到:“《史记》作故遂从之,不去见景驹。此班氏改正《史记》之失也。《高纪》明言沛公道得张良遂与俱见景驹,请兵以攻丰。可见良亦见驹。但自此决意从沛公耳。”所以徒步以为,张良还是以刘邦下属身份一起见了景驹。
当然见不见景驹都显得无关紧要了,因为刘邦投靠景驹是想借其力收复丰邑,可景驹还没来得及腾出手来拉他一把,就见秦军铺天盖地杀将而来,刘邦脑海中浮现出张良刚刚讲过《太公兵法》里的“敌进我退”,觉得硬拼肯定命丧此地,赶紧带着自己的人马溜之乎也。
日期:2012-04-05 10: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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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明日帝国
从留县撤出的刘邦在随后两个月内作战四次,总比分2:2打平(《秦楚之际月表》),可惜从战略意义上来说,实属失败。先是与宁君率两千人与秦军战于萧(今安徽萧县)西,结果大败,比分0:1。刘邦转而攻打砀山(今安徽砀山县,与萧县一样,均与丰、沛接壤),三日取胜,不但将比分扭转成1:1,还收编五六千人,加上原班人马,已有九千。接下来率军杀气腾腾攻拔下邑,比分2:1反超后,刘邦不忘老本,再次率军到达丰邑城下,心想:可耻的叛徒雍齿,这次总该干掉你了!
双方在秦二世二年三月又痛打一仗,结果是刘邦最近的战绩被定格在了2:2。
刘邦很郁闷。
随后彭城(今江苏徐州)传来消息,原来景驹在刘邦离开之后驻扎彭城,想与项梁分庭抗礼,结果项梁率军来攻,景驹全军覆没,秦嘉、景驹双双被杀。刘邦闻言一惊,郁闷一扫而空,幸亏自己跑得快,否则给景驹陪葬了。打两个败仗算不得什么,留得小命在,不愁翻不了本。
然而多年以后刘邦才知道,上帝这次留他的命,不是为了让他翻本,而是让他打更多的败仗。
刘邦夜夜梦魇。叛徒雍齿那张可恶的脸时常浮现在刘邦的梦里,父老乡亲的音容笑貌洋溢在他的周围,使他难于呼吸视听,哪里还能有什么言语!可是打又打不过,不打憋得慌——靠山景驹死了,是被项梁打死的;现在收复丰邑唯一的指望,只能是投靠项梁了。此时项梁正驻军薛地,刘邦赶紧带了百十个随从前往,到了目的地也顾不上伐竹取皮,直奔项梁军中大营,说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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