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王阳明》
第15节

作者: 豫章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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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正德元年十二月,地点:北京皇宫御花园。
  年方十六岁的明武宗正由一个小太监背着,和一大群同样由小太监背着的宫女们正在玩骑“马”打仗的游戏。不一会儿,地上倒了一大群宫女和太监,明武宗得意洋洋。正在此时,太监刘瑾进来,走到明武宗面前,说:“万岁爷,有一些政务,能否请万岁爷现在处理一下?”
  明武宗问:“什么重要的事情?”
  刘瑾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一些臣下的奏章而已。”
  正德帝大怒,说:“你这个狗蛋!专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朕。没看朕现在正忙着吗?告诉你,只要不是鞑靼人打到了北京城下,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再来烦我,当心朕把你扔到什刹海里去!”

  刘瑾恭敬地说:“是,陛下。”说完弯腰垂手走出了御花园。
  刘瑾来到养心殿,对一旁侍候着的几位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说:“立刻拟旨,将南京户科给事中戴铣、御史薄彦徽等十六名上书言事的官员就地免职,着锦衣卫押解来京听候审理。具体怎么写,你们看着办吧。”
  “是,刘公公。”所有太监低头应答。
  ……
  驿道上。锦衣卫纵马奔驰,前往南京捉拿戴铣(字宝之)等人。

  日期:2012-02-28 15:47:20
  第二场景:
  时间:几天后;地点:王阳明在北京的寓所。
  王阳明正在屋里练习书法。正在这时,好友王与庵(字希岳)、徐成之(字子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王与庵说:“伯安,你听说了吗?戴铣、薄彦徽等十六名南京的官员被刘瑾假传圣旨,一律就地免职,还要押解来京呢。”
  “为什么?”王阳明惊讶地问。

  “还不是因为宝之兄他们上书要求挽留大学士谢迁和刘健,结果触怒了刘瑾这个太监吗?谁都知道,谢迁、刘健、韩文和李梦阳几位大人,都是因为和刘瑾作对,结果被刘瑾设计陷害的。皇上受了刘瑾的蒙蔽,不分忠奸善恶,将几位栋梁之臣致仕的致仕、罢官的罢官。这一年多来,朝廷上的邪气明显压倒了正气,敢说话的大臣已经寥寥无几了。戴铣他们几位在南京的言官,因为看不惯刘瑾、高凤等‘八党’横行霸道的作风,所以才聚众上书言事,要求将刘、谢等大人召回朝廷,这下更加惹恼了刘瑾。估计又是刘瑾假传圣旨,将戴铣他们十六人一网打尽,必欲除之而后快啊。”徐成之忧心忡忡地说。

  “唉,谈不上假传圣旨。我听说,咱们当今皇上整天吃喝玩乐、不理朝政,所有政务,都交给刘瑾办理。他一个司礼监的提督太监,统领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想写什么诏书,自己写好了,盖上玉玺就成了货真价实的圣旨。唉,孝宗皇帝堪称一代明君,怎么养下这么一个儿子?”王与庵难过地说。
  “岂有此理!”王阳明气得把笔一摔,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说:“不行。我们要想办法营救宝之兄他们。”
  “刘瑾掌控了整个朝政,又有焦芳、刘宇这样的奸佞小人做他的爪牙。你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像书中的梁山好汉那样去半路劫狱不成?”徐成之说。
  “不!我要上书皇上,说明戴铣、薄彦徽等人忠心耿耿,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年大计,请求皇上赦免宝之他们十六人。”王阳明说。
  “阳明兄,你敢于担当固然精神可嘉,但是,这份奏章不一定能到得了皇上手里啊。”王与庵说。
  “我岂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我们读圣贤书,吃朝廷俸禄,关键时刻不能站出来伸张正义,那么,还要我们这些朝廷命官干什么?”
  “阳明兄,你有大仁大勇,我们都很佩服。可是,刘瑾此人心狠手辣、阴险无比,你这一上书,恐怕连自己的职位都保不住,还可能要连累家小、乃至令尊大人哪!”徐成之规劝道。

  “是的。起码你先和令尊大人商量一下,他若同意,你再上书不迟啊。”王与庵诚恳地劝谏。
  “我知道你们的好意。如果和家父说了,我估计就上不成书了。其实,我只是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去做百分之百的努力,惟愿皇上能够看到这份奏章,赦免了宝之兄他们即可。我们能为朋友做的,也就是这些啊。”王阳明坦诚地说。
  “那么,我们三人联合上表章如何?”徐成之鼓起了勇气说。
  “不必了。万一这份表章皇上没有看到,那么,三个人上奏章,到时,倒霉不就成了三个人了吗?我何苦把你们拉进来呢?”
  “阳明兄。你这是置我们于不仁不义啊。难道我们和戴宝之就不是朋友了吗?”王与庵略有不满地说。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逞一时之勇,这一点容易做到,就让我来做吧。万一我遭遇不测,我的老父和妻小,还需要你们几位朋友多加照顾;此外,朝廷也需要能做事的人才撑住这个局面,这个其实更难做到,就委屈二位好友承担吧。”
  “唉,你这个人啊,总是喜欢‘先难而后获’。早知如此,我们今天就不来告诉你这件事了。”徐成之说。
  “可是,我迟早都会知道的呀。”王阳明揶揄地说,“放心,奏章的措辞我会尽量写得婉转平和一些,不至于触犯龙鳞。”
  日期:2012-02-28 15:49:02
  第三场景:
  时间:两天后;地点:皇宫养心殿。

  刘瑾慢慢地阅读着王阳明的奏章,“……伏愿圣上收回前旨,仍令戴铣等臣子在原职上效力,显示圣上大公无私之仁德,向天下表明勇于改过之决心。”读着读着,刘瑾“啪”地一声把奏章摔在了桌上,吓得周围的小太监弯下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刘瑾恼怒地说:“王守仁,你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官不大,胆子倒不小。敢在奏章里含沙射影地骂咱(音zá)家。你活得不耐烦了?”他回头对秉笔太监说:“立刻拟旨,着将王守仁立即逮捕,打入锦衣卫大牢。”

  第四场景:
  时间:第二天上午;地点:兵部衙门。
  王阳明正在兵部衙门办公。突然来了一群如狼似虎般的锦衣卫和传旨太监。一个中年太监走上前,厉声说:“王守仁接旨。”包括王阳明在内的所有大小官员全都跪下来听候圣旨。太监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守仁位卑职小,胆大妄为,竟敢巧言惑众,着即摘去乌纱,打入锦衣卫镇抚司大狱,听候发落。钦此!”
  宣旨太监一呶嘴,“还不快动手?”几个锦衣卫士立即上前摁倒王阳明,打落了乌纱帽,然后将他五花大绑地捆起来,押了就走。

  待锦衣卫们走远之后,一个同僚对身旁的小吏说:“快去报告王华王大人。”
  第五场景:
  时间:第二天早朝;地点:皇宫大殿。
  文武大臣分两班站立着。大殿正中的御座上仍然空空如也。刘瑾一示意,一个宣旨太监走过来,高声地喊道:
  “皇上有旨,今日龙体不适,故免去早朝。只有一事宣布:兵部主事王守仁胆大妄为,巧言惑众,着即廷杖四十,并交内阁议处其罪责。希望众卿各安本职,一意奉公。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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