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王阳明》
第58节

作者: 豫章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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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阳明说:“我粗粗想了一下,闽西贼巢故地原有一个平和乡,我想就把这个新的县份叫做平和县吧,取平安详和之意;至于粤北的新县治嘛,正好当地有一个和平里,不如就叫做和平县,希望那里永久和平。至于横水一带吧,原来属于上犹县崇义里,崇义这个名字就很好了,崇尚礼义,所以我想不妨就叫做崇义县吧。这来一来,既符合当地人的名称习惯,又赋予了新义,就是当地百姓也将乐于接受。”

  邹守益说:“老师,如此为新县治定名,学生相信这些名字一定能长久流传下去。您能为当地的长治久安着想,在匪巢故地设立新的县治,这一点,学生更是赞同。”
  王阳明说:“谦之过奖了。我倒是有一事想烦请谦之帮忙,不知谦之能否应允?”
  邹守益说:“老师但讲无妨,只要学生能做得到的。”
  王阳明说:“谦之丁忧在家,已经颇有一段时间了。我想请谦之屈尊到敝署之中为我参谋赞画,不知能如愿否?有些重要军务,因谦之不在其任,不便说与你听,如果你能屈居参赞一职,那么,很多重要公务的处理,就要快得多了。”
  邹守益说:“学生回家丁忧已近一年,家中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老师看得起学生,学生岂有不效力之理?在这里,正好一面帮助老师处理公务,一面向老师及时求教,其实,我赚了大便宜了。”

  日期:2012-03-26 11:33:16
  众人都笑了起来。龙光高兴地说:“剿灭匪寇之后,老朽本以为可以告老还乡,谁想到这安抚百姓、治理民生的事情,比起剿匪来,更要头绪复杂得多。光靠我和萧禹这两个老头,有时还真忙不过来。这下好了,有了当朝探花郎来替王都督参谋赞画,老朽可以喘口气了。”
  年轻率真的欧阳德说:“老师,我知道自己才疏学浅,不堪重任,能否也让我在此替谦之兄打个下手,替赞画者也赞画一下,如何?”
  王阳明煞有介事地说:“那随你的便。不过我事先说好了,三顿饭我管,想要薪水嘛,得从谦之的薪水里扣除。我是不会单给你发薪的。”
  欧阳德说:“管饭吃就行了,学生别无所求。”说完,大家一片笑声。

  (画面定格,画外音):欧阳德,这位王阳明十分喜爱的学生,为了向王阳明求学,两次放弃参加会试的机会。后来仍然高中进士,晚年官至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成为明朝中叶政坛和学界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这时,仆人王祥拿着一封信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说:“老爷,夫人派人先来通报,说她和小少爷明天就到赣州了。”
  王阳明一听,顿时也兴奋起来,说:“哦?是真的吗?”
  第三场景:
  时间:第二天下午;地点:赣州府都督衙门庭院内。

  王阳明和仆人王祯正在庭院内等候夫人诸氏的到来,新收的丫环张叶儿也欢天喜地在一旁跑进跑出,张望不已。
  王祯说:“叶儿,你消停点儿行不?你又没见过夫人和小少爷,我看你比老爷还高兴呢!”
  叶儿说:“我高兴关你什么事了?老爷孤身一人在赣州,就带了你和王祥两个笨手笨脚的男仆。这下夫人来了,一家人团圆了,我替老爷高兴一下还不行吗?”
  王祯还想教训叶儿几句。王阳明笑着说:“算了,王祯。叶儿难得跑到前庭来看回热闹,就让她高兴高兴吧。”
  这时,王祥跑了进来,说:“来了,都来了!”话音未毕,几顶小轿被抬进了院子。诸氏和侍妾吴氏、陈氏,还有已经十一岁的过继儿子王正宪。

  王阳明高兴地喊了一声:“夫人,你们辛苦了。”
  诸氏一见王阳明,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握着丈夫的双手说:“老爷,你比在南京时削瘦多了。”然后叫王正宪,“正宪,过来,快给你爹叩头。”
  王正宪有点怯生生的,走过来给王阳明行了礼。然后,侍妾吴氏、陈氏也过来给王阳明行了礼,她们两人也是热泪盈眶。
  诸氏关切地问王阳明:“老爷,自打王喜死后,你的饮食起居怎样?听说你平日和士兵们吃一样的饭菜?”
  王阳明一时还未想出安慰夫人的话,天真烂漫的叶儿却插上了话:“夫人,那是打仗的时候。现在由奴婢给老爷做饭做菜,外加煲汤。”
  诸氏这才注意到这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诧异地问:“咦?老爷,她是什么人?胆子倒是挺大的。”

  王阳明说:“这个姑娘姓张,名字叫叶儿。原是商民的女儿,父兄都被匪寇杀害了,我们把她和一伙乡亲从桶冈的匪巢中救了出来。因为她一时没有合适的去处,所以把留下来干杂活。不过,她仍是自由身,今后她想去哪里,我们还得由她去。”
  诸氏听丈夫这么一说,便打消了疑虑,把叶儿叫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说:“嗯,长得不错,胆子还特别大。我问你:今后愿意跟着我吗?”
  叶儿说:“当然愿意。我已经是提督府里的人啦,夫人主内,跟着伺候夫人是应该的。”
  诸氏说:“哟,这丫头可真会说话。你都会干什么?”
  叶儿说:“叶儿出身贫寒之家,所以一切针黹女工、家务杂事,差不多都能对付,不过以后还得请夫人多多教诲。”
  诸氏说:“哟,看不出你还真会说话。”

  王阳明说:“你还别说,叶儿煲的汤还真不错,我和王祯、王祥三个人都爱喝。估计你也一准儿喜欢。”
  诸氏说:“好吧,叶儿。正好我原来的丫环红杏嫁人了,今后你就做我的贴身丫环吧。”
  叶儿说:“多谢夫人抬举。”说完,道了个万福。然后说:“夫人,请允许奴婢将今天的午饭先做出来,饭后再来专门伺候您,好吗?”
  诸氏说:“想不到你做事还挺有始有终的,行,去忙你的吧。”
  叶儿高兴地说:“多谢夫人。”然后拉着王祯说:“去帮我洗菜!”,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王阳明和诸氏看着青春烂漫的叶儿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笑了。(未完待续,明天内容更精彩)
  日期:2012-03-27 11:19:09
  第四场景:
  时间:已是农历六月初;地点:赣州乡下的田野间。
  王阳明、邹守益和欧阳德身着读书人的便装,一同走出赣州城门,来到了乡间,有两个侍卫后面远远地跟着。欧阳德问王阳明:“老师,前面是什么地方了?”
  王阳明说:“应该是五里亭。”

  欧阳德问:“老师,你可曾来过此地?”
  王阳明摇头说:“不曾来过,地图上看过,应该就是这里。”
  邹守益说:“崇一贤弟,你不知道吗?老师每到一个地方,先要把这里的地图研究透,这样,行军打仗,才能有方位感,这是为将之道的必备功夫。”
  王阳明说:“就是不行军打仗,作为地方官,对于所辖地区的村村寨寨、道路交通以及风土人情等,也都应该了然于心,不然,就谈不上是父母官了。”
  三人一边信步而行,一边欣赏着田野盛夏的风光。不知不觉,他们走进了村庄。欧阳德问:“老师,咱们是去走访乡村野老,打听点民情吗?”

  王阳明说:“今天没有固定的目的,咱们先走走看吧。”
  话音未落,只见一对夫妇揪着一个孩子从路口穿过,孩子哭哭啼啼,当爹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根棒子,对着孩子边打边骂:“混账东西,叫你逃学!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说着,推推搡搡,将孩子往前面驱赶。
  孩子哭着喊着:“我不要去上学,我不喜欢那里!”孩子的娘在一旁边抹眼泪边劝:“强儿,乖啊!好好上学去,别惹你爹生气,强儿。”
  王阳明师徒一见,知道是顽皮的孩子逃学被父母亲逮住了,正“押”回村里学馆。王阳明低声说:“今天咱们不妨跟着瞧一瞧热闹吧。”三人于是悄悄地跟着这一家三口往前走。走到了村东头的一座挺大的院落外,只见院落外墙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社学”二字。
  中年夫妇推着孩子进了学馆,敲开一间屋子的门,里面出来一位四十开外的乡村教读(即教师)。中年男子说:“刘先生,我这孩子又逃学去玩,让我逮回来了,请你看乡里乡亲的份上,还是收下他。该打该骂,都随您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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