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最后一百年——曾经有过却永远不会再有的时代》
第45节

作者: 王者世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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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先打嘴仗,吵了一阵子决不出胜负,就开始武斗。按照现在记者的说法,肢体冲突发生了。
  这样,事情闹大了。
  地方官出场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对两家训斥了一顿,批评他们为了一绺土地,大打出手,太没有道德修养了。然后,他严厉地说,你们先回去,等我们调查调查再讲。
  两家气呼呼地走了。
  按说,这官儿也是,你赶快调查嘛,省得人家老等着。可是,他也不知道忙什么事情,把这事忘了。

  两家左等右等,等了一天,也没见地方官公布处理结果。他们就又去找,到了办公地点,办事人员告诉他们,领导在东乡那块地处理问题,不在这里。
  两家几十人吵吵嚷嚷,前往东乡找领导。
  啥事就怕凑巧,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也真是巧的很。公孙鞅派来视察工作的人员正巧来到这里,看到了这一幕。
  视察人员将上述情况向中央回报。
  这里插一句,公孙鞅变法时,为了提高公务员的办事效率,杜绝官吏以权谋私、拖拉扯皮,明确规定,当天的事务必须当天处理结束,不能拖延到第二天;如果拖延到第二天,属于渎职,将依法严惩。

  说实话,这个地方官平时做事挺利索的,从没有出现过拖拉现象,在当地老百姓心中威望也是蛮高的。这次,不知咋啦,出了这件事,估计长期奋战在官场第一线,心情过度紧张,导致了记忆短路。
  但是,不管啥理由,渎职就要承担责任,秦国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当官的被处理了。
  然后,接任者继续处理张家和李家的争执。经过调查,接任者发现张家不地道。他们家人丁兴旺、男孩子多,看着李家好欺负,趁着李家不注意,偷偷把地界向李家田地移动了两步。
  事实清楚了,处理起来也就简单了。地界恢复原样,私自挪动边界的张小二和张小五被处以耐刑,也就是剃去鬓发。
  事情进行到此,按照一般情况,该结束了。
  可是,这件事情没有。
  被处罚的地方官因为这件事,心情很不痛快,在家生闷气。他的小舅子看见了。小舅子决定替姐夫出口气。
  小舅子的名字历史没有记载,为了叙述方便,我们就叫他狗蛋吧。狗蛋先找到张家,劝张家改口,说报案时间就是视察人员下来巡查的那天,当时正在去找地方官解决问题的路上。

  张家说,我们已经出钱赎罪了,不想再为这件事折腾了。
  狗蛋说,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做,你们赎罪的钱我给你们。不行我再给你们点利息。
  张家说,我们真的不想闹了。
  狗蛋眼看计划不能实行,便威胁张家,说以后张家有个三长两端,孩子掉井里,女人被拐卖的现象,可是怨不得他。
  张家很生气,这官家子弟耍起无赖,比我们地头蛇都卑鄙。虽然我们平时在那些土鳖面前耍耍威风,逞逞强,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不做那些把别人孩子扔到井里之类的被人们看不起的事。
  生气归生气,但是惹不起。古训讲的好,民不给官斗,听了你的吧。张家答应了狗蛋的要求。
  狗蛋接着又找李家,把同张家讲过的话原样讲了一遍。李家是老实巴交的农夫、良民。他们害怕有什么麻烦,说啥都不愿意按照狗蛋的要求做。

  狗蛋向李家保证,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就是有麻烦也不会找到李家头上。
  最后,李家也答应了。
  两家都说通之后,狗蛋向公孙鞅写了一封揭发信,说视察员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对地方官进行处罚,违反了国家法律。
  视察员刚刚回到京城,揭发信就到了,他被勒令反省。
  视察员知道受到了栽赃陷害,想着清者自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看到争辩无用,就闭上嘴,不再说话。

  公孙鞅眼见自己信任的人竟然趁出差之际,胡作非为,乱来一气,冤枉下僚,非常生气。他决定重办此事,以戒后人。
  公孙鞅派人下去调查。
  由于狗蛋已经做好张家和李家的工作,两家一致承认是在视察员巡查的当天,他们去找地方官要求解决问题的。
  但是,公孙鞅派去的人员还是查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狗蛋的智商比公孙鞅差远了。另外,狗蛋的姐夫和狗蛋不是一类人,调查人员一到,他就详细地告诉了他们当时事情怎么发生的,为什么自己忘记了办理这件事。
  历史再次出现巧合。视察员得了暴病,估计是高血压、心脏病之类的,突然死了。
  事情清楚了,视察员死了。公孙鞅很愤怒。
  可是,有个人比公孙鞅更愤怒。

  这个比公孙鞅更愤怒的人是公子虔。
  视察员是公子虔的弟弟。
  这天,在给太子上课的时候,公子虔情绪很低落,没有了以往的激扬文字,指点江山。
  太子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公子虔回答没有。再问别的,公子虔不愿意回答。太子整天呆在宫里,不清楚宫廷外面发生的一档子事,想着只要是人,谁没有个情绪低落的时候,过两天就好了,也就不再问了。
  可是,一连几天,公子虔都这样,太子感到不对劲了。既然公子虔不说,问也问不出来,就向别人打听吧。
  太子问公孙贾。
  公孙贾是太子的另一个老师。他告诉了太子公子虔情绪低落的原因,并借机对公孙鞅的土地改革进行了评价。他认为废除井田制并不是一项好措施,以后上层人的日子将越来越难过,土地买卖将非常盛行,社会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上层人有可能沦为下层人,下层人也可能成为上层人。
  太子说,有点儿变化也好啊,总不能让富人一辈子当富人,穷人一辈子做穷人吧。谁有本事谁过的好,这很正常。
  公孙贾说,理是这个理。可是,社会需要稳定啊,总不能让人们天天提心吊胆的,今天不知道明天日子如何,吃了这顿担心下顿没得吃了。
  太子和公孙贾又聊了一会儿,就下课了。他并没有把公孙贾的话当回事,公孙贾的一两句话比起他老爹秦孝公每天饭桌上的谆谆教导,效果有限的很。
  这天,公子虔等来了太子的问话。

  公子虔向太子抱歉,说前几天心情不太好,讲课不够细心,以后要多备课,做好课件。太子说,你不要和我讲这些官话,你弟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我想知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公子虔知道太子肯定问这句话。教了太子这么多年,太子的生活习惯、做事方式,公子虔都知道。
  但是,公子虔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只是告诉太子,由于废井田,开阡陌,许多田地里面的沟渠被破坏了,庄稼灌溉出现了问题。离河道较远的地方,一些庄稼开始出现缺水现象。
  太子一愣,他没有想到公子虔说出这样的话。他想,公子虔必定脏话、土话并用,对某些人痛骂一番。谁知道,公子虔竟没有。
  公子虔是个多么高尚的人啊!太子由衷地赞叹。

  公子虔劝太子出宫看看,走走,瞧瞧,听听居民百姓都是怎么生活的,了解了解点现实情况,别老闷在书房里看书。
  太子答应了,他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日期:2011-03-15 21:45:57
  4、太子出游记
  经过秦孝公批准,太子放假三天。
  套好马车后,天才刚刚亮,太子一行就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朝东北方向而去。随行人员很多,这是不用说的,关键人物都在场,公子虔、公孙贾二位老师更是一个不少。
  第一站是泾阳。
  这是一座靠近泾水的城市,同秦国的其他城市一样,相同的树木,同样的建筑,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欣赏的地方。

  太子一行在城内的杂货销售市场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倒不是他们要买什么东西,而是纯粹出于好奇,不知道生活中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你想想吧,这些都是什么主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市场人员也稀罕,这都是哪里来的?看场面,肯定来头不小,不是个公子,也得是个封君。一般人员拉不起这架势。
  太子不只是逛,他希望找人聊聊。
  可是,没有人敢和他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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