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最后一百年——曾经有过却永远不会再有的时代》
第58节作者:
王者世袭 我的祖父本来应当能够当国君的,可是他的命实在不好,还没有来得及登上国君的宝座,就因病去世了。
这样,我的堂祖父就做了国君。后来,堂祖父也死了,堂祖父的儿子做了国君。
从堂祖父时代,我父亲就担任大夫,管理狱政。但是,我父亲并不是一个庸吏,他有着远大的理想抱负,他希望通过改革政治强大卫国,称霸诸侯,而不愿意仅仅做个臣僚,靠着封地内的租税过平平庸庸的日子。
凭借亲属关系,我父亲向国君提了许多建议。具体而言,他提的建议与法律和田制有关的最多,他认为只要这两个方面搞好,其他都可以带动起来。
我父亲并不是没有根据的瞎说,他曾经只身一人前往魏国,花了三年的时间考察魏国的法律制度,分析魏国成功的原因;他也收集过子产在郑国改革的资料,归纳总结郑国政策的利弊得失。
通过考察,他认为礼治已经走到尽头,道德说教挽救不了人心的堕落腐败,法律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我父亲将考察情况向国君做了汇报。
我们卫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不用说你也知道,虽然为一等公国,但是从建国到如今,从来没有被人当大国对待。实话实说,这不怨别人,怨我们自己没有好好搞建设,大臣们忙着争权夺利,天天你杀我,我杀你,把好好一个国家搞的乌烟瘴气。
虽然国家多动乱,但是国君们一直没有吸取教训,想办法发展国家,这次也是。当国君听完我父亲的话,就训斥我父亲胡说八道,不懂礼仪道德,同圣人之言相违背;卫国是礼仪之邦,不能按照我父亲说的做。
我父亲说,只要能够使国家强大,管他礼仪道德还是法律制度,计较这些抽象的概念没有什么意义。
国君生气了,他说:孔子曰,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听了国君的话,我父亲“腾”地一下,火就上来了。他生平最恨的一个人就是孔丘,他常常对我们说,孔丘自诩为一代能臣,如果掌握国政,能使国家一年一变样,三年大变样,可是看看孔丘供职过的那些国家,哪一个不是在他治理之后,越来越弱,国将不国。像鲁国,本来还有可能成为一个强国,就是因为孔丘,鲁国失去了最后的一次机会。
那时,我不太明白,有一次问他:人家都说孔丘在鲁国搞的如何如何好,怎么就你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说他搞的不好呢?
父亲瞪了我一眼,孔丘在鲁国时,被国君任命为太宰,主持朝政。他一上来就搞那一套不合时代的礼乐制度,说应当如何行礼,见面如何招呼,祭奠仪式应当怎样举行,井田制应当怎么完善等等虚的东西。举个例子吧,孔丘说,席不正不坐,食不正不吃。你说说,这席子摆放的整齐不整齐,坐下难道会导致国家大乱,这食物摆放的不整齐吃下去会影响政治稳定?笑话,绝对是笑话。可是,他就是喜欢搞这一套。他不但搞这一套,而且还想尽一切办法让别人相信这一套正确。
我没敢接茬。
我父亲接着说,其实,孔丘到鲁国的时候,鲁国正在变法,只不过才开始。这个变法者叫少正卯,采取的措施是改革礼治,实行法治。孔丘不高兴少正卯的做法,找个机会把少正卯杀了。然后,孔丘就在鲁国推行他那一套发霉的礼仪,拉着倒车一路狂奔,直到把鲁国搞的越来越垮。
我对我父亲的话不十分相信,我认为他有点夸大。
我父亲一眼看出我的心思。他接着说道,孔丘到处吹嘘,说他大刀阔斧,匡扶社稷,执政七日杀鲁国闻人少正卯。孔丘都不知道丢人,少正卯比他强多了,因为少正卯搞的东西对鲁国有利,他的却不能。从严格意义上说,孔丘是一个吹牛大王,治国低手。
我问父亲,别人没有发现孔丘志大才疏吗?
父亲告诉我,怎么没有人发现?大名鼎鼎的的齐国相国晏婴就评价孔丘有毛病,说他到处宣扬周文王、周武王时代那套不和事宜的东西,对国家有害无益,国君如果按照他的主张治理国家,必亡无疑。齐景公听后,认为晏婴分析的有道理,就赶跑了孔丘,不用他做大臣。
我仍然不死心,孔丘的理论真的无一可用吗?
我父亲说,也不能那样说,在动乱年代,孔丘的话毫无可用之处,但是在和平年代,还倒有点利用的价值。
不好意思,话题扯的有点远了。当时,我父亲火一上来,就和国君吵开了。我父亲说,孔丘讲的话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放之四海而皆准?
国君也火了,他拿起手边的竹简就砸我父亲,并骂我父亲无礼。
我父亲一侧身,躲过竹简。
这件事的后果不用说你也能想出来。从那之后,国君别说听我父亲的话,理都不理我父亲了。过了一年,我父亲辞了官,把家迁到远离京城的范县。在范县,我父亲放弃了他的理想抱负,啥事都不再过问,整天就守在家里,教我们弟兄三个读书写字,骑马射箭。
人失去目标之后,衰老很快。不到几年光景,我父亲就不行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三十年前的冬天,他终于病倒了。去世之前,他让我们哥几个轮流背着他到祖庙,祭拜祖先。拜着拜着,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埋葬好父亲,守孝三年之后,我去了齐国。那时,我父亲有一个朋友正在齐国开门授徒,讲授治国学说。顺便说一下,走之前,母亲为我主持了婚礼,娶了陈氏人家的女儿做夫人。到齐国后,我拜我父亲的朋友为师。
我父亲的朋友也许你听说过,他叫尸峧,在齐国并非无名之辈。
在齐国的两年,先生传授给了我许多知识,让我明白了治国的精髓不在于固守前人章法不变,而在于根据时代变化不断进行更新。
后来,我又离开齐国回到卫国。
我想,卫国总不会是一潭死水,两年来没有一点儿发展吧。可是回来后,我发现,卫国确实是一点儿发展都没有。街道还是灰的,城墙还是破的,人们还是彬彬有礼,完全同两年前一摸一样。
我的心中一阵悲哀。卫国完了,彻底完了,不可救药了。
日期:2011-03-26 18:59:17
6、日暮乡关何处是
我回到卫国,母亲很高兴。
母亲劝我,别和你父亲一个想法,老是振兴国家等等。国家不是我们家的,我们有这个心就行了,别一根筋弯到这块地里了。过过平常百姓的日子吧,轻轻松松的养养孩子,看看老婆,不是也很好嘛。
我说,那不是我想过的日子,人活着不能那样过一辈子。
母亲叹口气,和你爹一个脾气!
我对母亲说,我想到其他国家去,看看有没有发展机会,希望你能同意。母亲好半天没有说话。
这时,传来一阵风铃声。
母亲理了理头发。
突然之间,我发现母亲的头发比以前白了许多。她已经年龄不小了,她希望我守在身边,别再四处漂泊。
我清楚母亲内心的想法,但是,我也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在卫国待一年和待三十年、五十年没有什么两样,只会一天一天越来越麻木,醉生梦死间,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可是,母亲祈求的眼神使我痛苦,我不忍心在她年老的时候,让她伤心。无奈之下,我在家又呆了两年。
到了第三年,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悄离开家,去到魏国,拜在公叔痤的门下。
那时,我的母亲已经六十多岁;我的一双儿女,大的四岁,小的一岁。
别说我狠心,当时我的想法是年龄越来越大,机会越来越少,再不出去,人就会懒下来,就不想出去,不想再拼搏了。
我在魏国的情况,可能你已经派人打听过了。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别说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吃饭都成问题!
我不可能向家中要钱,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唯一的收入就是靠薄田几十亩,收些租子,贴补家用。我妻子是大户人家出身,纺织刺绣的活也做不来。他们在家的日子也紧巴巴的,还希望我在外能够挣大钱,捎些回家呢。
最艰难的时候,我曾经两天没有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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