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并不孤独》
第16节

作者: 听松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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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疑精神是可贵的,但怀疑不该怀疑的事情那就是可恶的甚至是可鄙的。
  有人怀疑三顾茅庐的真实性,我认为这很反映问题。
  首先,这些人为什么要怀疑这个事,这本身就是个问题。大概是因为这个事让他们感到不舒服。这个事为什么让他们感到不舒服呢?原因不得而知。但是从他们的言论中笔者隐约感到,如果事实不是刘备三顾茅庐,而是诸葛亮毛遂自荐他们就高兴了。这是不是心理变态我不敢说,但这种心理着实让人感觉无法理解。
  其次,他们究竟想说明什么?这更反映问题。这些人千方百计想否定三顾茅庐,究竟想说明什么呢?开始我总也想不通,后来渐渐有点明白了。他们是想证明诸葛亮说谎,从而得出一个无比龌龊的结论——诸葛亮虚伪。好一个无耻的“虚伪”!这些人倒真不虚伪,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无耻!

  再次,他们的理由,也很反映问题。他们的理由综合有三:一是前期作秀;二是编织关系网;三是《魏略》的一个材料。用这三个理由来否定三顾茅庐显得有些逻辑混乱。因为他们的前两个理由恰恰是证明三顾茅庐的。“作秀”也好,“关系网”也好,不都是为让刘备三顾茅庐做铺垫吗?至于他们引以为铁证的《魏略》中的材料,根本就不可信。

  虽说是无稽之谈,但不容你不做辩驳。作秀一说,我在前文已有说明,在这儿重点说一下关系网的问题。
  诸葛亮在荆州有个关系网,这是事实。比如他的妻子叫刘表姨夫,叫蔡瑁舅舅,他的大姐嫁给了蒯祺,二姐嫁给了庞山民。蒯家是襄阳大族,蒯越尤其是刘表跟前红人。这些人除庞山民以外都有权有势,在荆州基本可以翻云覆雨。
  但所有的史料都昭示着一个事实,就是诸葛亮和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走得很远,基本没什么交往。我就奇怪,这个事实为什么没有人提?
  至于庞德公、司马徽、黄承彦等人,确实都是名士,但也都是隐士。他们都志行高洁,学识渊博,都清静淡泊,不问世事。名望他们确实是有点,但权势却一点也没有。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诸葛亮得他们青睐,正说明他们属同道中人。再看诸葛亮的同窗好友,他们也都不慕权势,不求富贵。孟公威最先北上求仕;徐庶是先辅佐了刘备,后因母亲被抓无奈去曹营救母;崔周平则终身未仕。
  至此,再看关系网之说,是多么滑稽可笑!又是怎样的“小人之心”!

  下面说说《魏略》里记载的那个材料。
  《魏略》载:刘备屯於樊城。是时曹公方定河北,亮知荆州次当受敌,而刘表性缓,不晓军事。亮乃北行见备,备与亮非旧,又以其年少,以诸生意待之。坐集既毕,众宾皆去,而亮独留,备亦不问其所欲言。备性好结毦,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毦而已邪!”备知亮非常人也,乃投毦而答曰:“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亮遂言曰:“将军度刘镇南孰与曹公邪?”备曰:“不及。”亮又曰:“将军自度何如也?”备曰:“亦不如。”曰:“今皆不及,而将军之众不过数千人,以此待敌,得无非计乎!”备曰:“我亦愁之,当若之何?”亮曰:“今荆州非少人也,而著籍者寡,平居发调,则人心不悦;可语镇南,令国中凡有游户,皆使自实,因录以益众可也。”备从其计,故众遂强。备由此知亮有英略,乃以上客礼之。

  这个材料编得有鼻子有眼儿,很像那么回事儿。但略一分析,就会发现处处透着不对劲儿。也有人专门对此进行了批驳,其理由有二:一说“北行见备”,方向感不对,应为东行;二说建议不合理,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扩军。说实话这两条理由并不充分。其实只需注意一个关键人物,此说不攻自破。
  这个关键人物就是徐庶。如果真像他所说,是诸葛亮主动去见的刘备,我请问诸葛亮的好朋友徐庶在哪?
  这个材料编得太离谱了!它不仅否定了三顾茅庐,还否定了“隆中对”,简直否定了正史所记的一切。
  这显然是小说家言,其不足信是显而易见的。
  《魏略》是魏国郎中鱼豢私撰的史书,它当然不是小说,但中间不乏有作者的灵感闪现。除了诸葛亮北见刘备之外,《魏略》中还有一个关于刘禅的更为离奇的故事。这位鱼先生竟然说刘禅与刘备早在小沛失散,被人卖到汉中,被一个叫刘括的人买回收养。最后是张鲁把刘禅送回益州,刘备才把他立为太子。
  这个故事的荒谬裴松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无需再重复,但这两个例子足以证明一个问题,就是《魏略》的作者喜欢写小说、编故事。所以我建议这本书改名为《魏略新语》,以免后人再误读。

  其实判断一件事是史实还是小说,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看细节。一般而言,细节越细,事情越假,越不可信。这两件事都有这么个特点,结论就不用我说了。
  可是有些人,不可信的史料他相信;可信的史料他偏偏不信,你拿他有什么办法?!
  我开始就说三顾茅庐根本不是什么疑案,原因就在于它的史料确凿可信。
  第一条史料出自诸葛亮自己写的《出师表》:“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还有什么比这更可信的吗?裴松之据此说“非亮先诣备,明矣。”
  有人一定会问:“诸葛亮就不会为美化自己而说谎吗?”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诸葛亮真不会,如果是你一定会!需知诸葛亮这是给刘禅上的表,并不是为自己写回忆录,而当事人就是刘禅的父亲,他怎么可能说谎呢?

  还有些人承认三顾茅庐的事实,但非要说诸葛亮先进行过自荐。那么第二条史料就会明明白白告诉你,诸葛亮根本没有过什么自荐。
  这条史料出自陈寿写的《三国志•诸葛亮传》:时先主屯新野,徐庶见先主,先主器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由是先主遂诣亮,凡三往,乃见。
  这段话说得很清楚,刘备之所以三顾茅庐请诸葛亮,一不是因为什么关系网,二不是因为炒作,而是因为徐庶的推荐。显然,有徐庶在那儿,诸葛亮根本没必要自荐。而徐庶说“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意思很明白,诸葛亮不是招之即来的人。招之尚且不来,怎么可能来自荐?
  再一个问题是刘备究竟是“顾”了三次还是多次,是见了一次还是多次?
  这其实不是问题。因为人家说的很清楚“凡三往,乃见”,翻译过来就是,“总共去了三次,才见到。”很明确,前两次没见着,第三次见着了。《三国演义》也是这样诠释的。可是有些人学点古汉语就学成死教条,说什么“古汉语里三是指多,并非确指三”。其实古汉语里的“三”多数就是指三,只有极个别的地方才是指多。“三人行”,“三省吾身”都是明确指三,“三顾茅庐”,怎么可能指“多”呢?

  抛开上述史料不谈,三顾茅庐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我不知道那些怀疑论者到底怀疑什么!是怀疑刘备不会去顾?还是怀疑诸葛亮不会等?还是既怀疑刘备的三顾,又怀疑诸葛亮的久等?事实上,从刘备的角度来看,他一定会顾,他一定会三顾;而从诸葛亮的角度而言,他一定要等,且必须等到刘备三顾。
  为什么说刘备一定会三顾茅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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