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并不孤独》
第41节

作者: 听松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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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十三路诸侯几乎所有人都有理由按兵不动,只有两个人不可以。这就是袁家二兄弟。为什么?因为他们与董卓不仅有国仇还有家恨,董卓杀了他叔父全家。
  《资治通鉴》载:董卓以袁绍之故,戊午,杀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及其家尺口以上五十馀人。
  袁绍与袁术兄弟听到这个消息什么反应,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是他二人从未与董卓作战,却是事实。不仅如此,对于战胜董卓的长沙太守孙坚,袁术不但不心怀感恩,倾力支援,反而拒发粮草,导致孙坚兵败。
  这件事情彻底揭穿了二袁的本来面目,袁绍的虚伪、袁术的奸佞都暴露无遗。

  前文我们分析了董卓和袁绍,现在重点说说这个袁术。
  在汉末群雄之中,董卓属大恶,袁绍属大伪,袁术则是大奸。
  袁绍与袁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袁术是弟弟,但他是嫡出(正妻生的);袁绍是哥哥,却是庶出(妾生的)。不过出生后袁绍就被过继给了伯父袁成,成了袁成的儿子,其最初庶出的身份也就无关紧要了。
  袁绍的父亲袁逢共兄弟四人,老大袁平,老二袁成,老三袁逢,老四袁隗。关于他们一家的情况史料记载颇有出入。一说“长子平,平弟成,左中郎将,并早卒;成弟逢,逢弟隗,皆为公”;一说“绍即逢之庶子,术异母兄也,出后成为子(袁成以为子)”;一说“绍生而父死,二公爱之”。这就给后人留下了几个疑问:一是袁逢死于何时?二是袁成死于何时?第三个问题才是关键,袁成与袁逢到底谁死的更早?

  首先我认为“绍生而父死”这个说法是不对的,因为他还有一个嫡出的弟弟袁术呢,最早也该是“术生而父死”。另外“长子平,平弟成,左中郎将,并早卒”这个说法很不准确,袁成要是早死了,怎么能过继袁绍为子呢?对此,只有一个不矛盾的解释,就是袁绍出生时,袁成还活着,袁逢当然也没死。袁成因为自己无子就过继袁绍为子,而后很快就死了;等袁术出生以后,袁逢也死了。如果是这样,应该是袁成与袁逢相继辞世,不应该是袁平与袁成“并早卒”。不过无论如何,袁绍与袁术都是少孤。

  不要认为这是无聊的讨论,这牵扯到袁绍的地位,更牵扯到二袁的关系。
  袁绍在袁家享受的显然不是庶子的待遇,“二公爱之”,因为他们是把他当袁成的儿子爱的。而袁成大概是袁汤四个儿子中才能最突出的一个。英雄记曰:“成字文开,壮健有部分,贵戚权豪自大将军梁冀以下皆与结好,言无不从。故京师为作谚曰:‘事不谐,问文开。’”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袁绍的地位高过袁术了。
  然而袁术很不平,对他这个庶出的哥哥一直不怎么恭敬。
  袁术似乎一直生活在袁绍的阴影中。首先袁绍“有姿貌威容”,更加上“二公爱之”,所以幼年就让他做了郎官(幼使为郎),刚成年就让他做了濮阳县长(弱冠除濮阳长),在县颇有清名。这样看,庶出的袁绍简直就是一个幸运儿,不仅没受任何歧视,反而生来倍受宠爱,处处受人关注。再后来,因为母亲去世,袁绍回家守丧,“服(丧)竟,又追行父服,凡在冢庐六年。礼毕,隐居养名”,至此,袁绍更是美名远播,豪杰多附之。

  对于袁绍的声望日重,袁术嘴上不说心里很不服气。最让袁术无法接受的是,袁绍后来一出山就任职虎贲中郎将兼任西园八校尉之中军校尉,官位居然在自己之上,而且很快就升为司隶校尉。虽说自己接替了虎贲中郎将的重要职位,但他心里总感不爽。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资本,不过是认为自己根正苗红,是袁家的嫡传子孙,而已。
  袁术倒也不是个窝囊废,不仅不窝囊,还很讲义气,好结交朋友(以侠气闻)。凭借袁家的权势,他在仕途上也是一帆风顺,“举孝廉,除郎中,历职内外,后为折冲校尉、虎贲中郎将。”然而袁术确实没什么真本事。在三国诸侯之中,他的才能既无法与曹操、刘备、孙权这几个英雄人物相比,也无法与董卓、袁绍、公孙瓒相比,还有刘焉、刘表等人,他都差好远。他大概只有那么点侠气,但那实在算不上什么本事,古惑仔而已。这样说起来,袁术才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别看袁术本事不大,野心却很大。他的最大特点就是敢想敢做。比如当皇帝,别人都不敢想,他敢想;别人想了也不敢做,他就敢做。从这一点讲,他比董卓勇敢,董卓废少帝立献帝,都没敢立自己;他比袁绍勇敢,袁绍想到拥立刘虞也不敢立自己;他比曹操勇敢,曹操天下打下了三分之二,都没敢当皇帝。这样看来,东汉末年第一勇士非袁术莫属,别人根本无法望其项背。

  袁术想当皇帝,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好像无法考证了。估计曹操说“为乱魁者必此二人也”之时就已露出了苗头,否则曹操何以认定袁术会是“乱魁”呢?
  因为想当皇帝,袁术任侠好士、广植羽翼;因为想当皇帝,袁术像袁绍一样,唯恐天下不乱。诛宦官时,袁术就是袁绍的帮凶。当时兄弟二人大开杀戒,“无少长皆杀之,或有无须而误死者,至自发露形体而后得免。宦者或有行善自守者而犹见及,其滥如此。死者二千馀人。”
  后来董卓入京,表袁术为后将军。因废立之事,袁绍与董卓闹翻,出逃冀州;袁术也心怀畏惧,出奔南阳。董卓为了抚慰袁绍,让他做了渤海太守。袁术则因为孙坚杀了南阳太守张咨,而坐领南阳。此时的袁术,终于摆脱了哥哥袁绍的阴影,有了自己的独立王国。
  在南阳,袁术也受到了众星捧月似的拥戴,一时间也是飘飘然不知所以。他心想:我们老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到我已经五世了,不能总为公吧,该出皇帝了。这皇帝谁来做呢?我是袁家嫡传子孙,就勉为其难好了。想到这儿,他就以为自己真是皇帝了,生活极尽奢侈。《三国志袁术传》曰:“南阳户口数百万,而术奢淫肆欲,徵敛无度,百姓苦之。”

  正当袁术在南阳做着皇帝梦的时候,他哥哥袁绍来信了,说准备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袁术一听,这怎么可以?(待续)
  日期:2010-11-28 12: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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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袁术在南阳做着皇帝梦的时候,他哥哥袁绍来信了,说准备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袁术一听,这怎么可以?立了刘虞我怎么办?此事万万不可!于是他严辞拒绝了袁绍,理由当然说得冠冕堂皇。
  《资治通鉴》载:韩馥、袁绍以书与袁术曰:“帝非孝灵子,欲依绛、灌诛废少主、迎立代王故事,奉大司马虞为帝。”术阴有不臣之心,不利国家有长君,乃外托公义以拒之。绍复与术书曰:“今西名有幼君,无血脉之属,公卿以下皆媚事卓,安可复信!但当使兵往屯关要,皆自蹙死。东立圣君,太平可冀,如何有疑?又室家见戮,不念子胥可复北面乎?”术答曰:“圣主聪睿,有周成之质。贼卓因危乱之际,威服百寮,此乃汉家小厄之会,乃云今上‘无血脉之属’,岂不诬乎!又曰‘室家见戮,可复北面’,此卓所为,岂国家哉!慺慺赤心,志在灭卓,不识其他!”

  “志在灭卓,不识其他”,袁术的誓言多么豪壮啊!可他的行动分明昭示着他“志在其他,不在灭卓”。灭掉董卓,就意味着大家共尊献帝,自己的皇帝梦就宣告破产,这样的傻事袁术是不会干的。
  对于袁术兄弟的想法,王夫之的认识可谓一针见血:“袁绍与术,始志锐不可当,而犹然栖迟若此,无他,早怀觊觎之志,内顾卓而外疑群公,且幸汉之亡于卓而己得以逞也。”他们二人“早怀觊觎之志”,董卓作乱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实现个人野心的机会。试想,他们怎么会全力“灭卓”呢?当时他二人一奔冀州,一奔南阳,不仅是避祸出逃,也是他们“早怀觊觎之志”的有力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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