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凯瑟琳·德·美第奇与法国宗教战争》
第23节作者:
tete01 在围城者的炮火下,吉斯公爵继续加强城防的工程,把自己的营房设在最危险的地方,每天筹划如何防守,如何出击,如何保持士气。城里条件仍很差,军队只有五千多人,火炮很少,虽然有几门较强大的炮,其主要部件都需要大修,由于担心它们会爆炸,炮手都不敢将它们装满,只用它们来吓唬敌人。
尽管如此,吉斯还是毫不犹豫地向国王保证他能坚守十个月。每过两三天,他就派人去宫廷或蒙莫朗西的军队,报告围城的进展,或是提出建议如何切断敌军的补给。他还经常写信给弟弟洛林红衣主教,让他在宫廷里好好为家族效力,主教大人便设法让国王按吉斯公爵的推荐名单给将士们可观的报酬,或为吉斯家族的同党谋取利益。两兄弟一边热情地保卫梅斯,一边不忘家族的利益。
帝国军队人数虽然很多,但互相倾轧很严重。德意志与尼德兰军讨厌西班牙人,西班牙人也同样讨厌对方。德意志人和意大利人之间没有好感,而那些受过勃兰登堡选侯洗劫地区的军队看到查理五世因战争需要饶恕了勃兰登堡选侯的罪过,更是感到愤怒。皇帝选定阿尔瓦公爵为军队总指挥尤其不得人心,德意志和佛兰德人对他发的每个命令都挑毛病,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法军不仅牢固防守,还时常出击,尤其是叛离法军,投靠查理五世的勃兰登堡选侯的驻地,更是不断受到攻击的对象。
11月20日,皇帝来到围城军队的大营,他面色非常苍白,身体虚弱,眼睛深陷,头发胡子都白了很多,被人从桑维尔用担架抬来。但到达梅斯时,他骑上匹白马,穿过阵线,称赞着表现突出的官兵们。
查理的到达让人没有想到,只能暂时将他安置在匆匆搭建的小木屋里,毗临着阿尔瓦公爵的住处。阿尔瓦公爵很抱歉没能为皇帝陛下提供合适的住处,但查理微笑着回答,只要他们为他带来这个城市的钥匙,这个简陋的住处也会变成美丽的宫殿。
皇帝的到达激起军队的士气,据说几天内帝国军队就发射了14000发炮弹,炮火的声音响得在莱茵河东岸都能听到。到了26日,城墙上出现了三个缺口,最后,28日,在巨大的撞击下,一段城墙倒塌了,留下一个很宽的口子。
帝国军队发出响亮的欢呼胜利声。但是,当尘烟散尽,他们发现,在倒塌的城墙后面,还有一个八尺高的泥土防御工事,上面林立着小炮,他们满心欢喜立刻化为懊恼。这个新的防御工事,便是圣雷米设计的新式棱堡防线。
帝国军队没有想到还有这第二道防线,阿尔瓦等军官从一些俘虏那里得知,吉斯公爵的守军做好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决心,于是军官们坚决拒绝再打,指出再打下去,军队损失就会过大。查理尖刻地骂他们缺乏勇气,说他“看得很清楚,他手下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要与世界告别,进修道院。”
于是炮击又开始了,炮火又打开一个新缺口,但这个缺口如第一个一样,被土墙补上了。这下,帝国军队泄了气,不再冒险攻击了。11月又冷又湿,12月情况变得更糟糕,帝国军营成为沼泽地,屋子和帐篷都浸了水,道路因雨雪车辆难以通行,加上法军在图勒和凡尔登的行动,让他们的补给很难到达。西班牙军和意大利军尤其不适应北方的严冬,痢疾和伤寒爆发,成百成百的人被抬走,很多人逃跑,被围的法军没有休息,他们不停地出击,让帝国军队士气低迷。
到了圣诞节,查理五世不情愿地放弃了围攻。“我看得很清楚,”他说,“幸运是个荡妇,喜欢年轻的国王而不是老皇帝。”第二天早晨,帝国军队开始撤军了,但直到新年,查理才离开住处回到蒂永维尔,从那里去布鲁塞尔。勃兰登堡选侯留到最后,保护炮兵部队的撤退,但法军的攻击逼他扔掉很多炮。
围城者被放弃的阵营里展现出的情形,让最冷酷的战士都心生怜悯。到处都可见到新挖的坟墓,看上去象个大墓地;未经掩埋的人马遗体倒在各处,还有很多生病和受伤的人,“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坐在石头上,腿放在泥地里,冻到膝盖,有三百多人被救出,但其中大部分需要截去肢体。”
帝国军队的这些士兵受到法国方面人性化对待,他们给这些敌人以食物,把留在军营里的伤病者送进城里的医院,向阿尔瓦公爵派船运送士兵。吉斯公爵这种慷慨大度,在那个时代很少见,与他的胜利同样受到广泛赞赏,此战的成功树立了他的军事名声。
日期:2011-03-29 19:07:07
四十二 北方
在北方的战争也很顺利,由旺多姆公爵安托万和科利尼指挥的法军击退了来自尼德兰的入侵,收复了埃丹。此外,在皮埃蒙特和那不勒斯海岸,法国都取得胜利,这些胜利让法国宫廷无比自信,认为皇帝没有能力卷土重来,于是亨利二世解散了军队。而实际上,在冬季的几个月里,皇帝正在孜孜不倦地整合军队。
第二年开春,正当法国宫廷庆祝法王的私生女迪安娜与奥拉佐•法耶内兹的婚礼时,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传来,说一支帝国军队已经逼近泰鲁阿恩,这是法国在阿图瓦的据点,但法国认为泰鲁阿恩不可能被攻陷,并没有即时采取措施,只有王室统帅的长子弗朗索瓦.德.蒙莫朗西和其他一些年轻贵族获允“到那儿寻乐子。”
两个月后,坏消息传来,泰鲁阿恩失陷,王室统帅之子及其他有地位的人被俘。接着,埃丹也落于帝国军队之手,法王的新女婿奥拉佐•法耶内兹勇敢地在城墙处战斗,结果战死。只有科利尼据守的道伦斯抵住了帝国军队的攻击,
法王的女儿婚后没几个月就当了寡妇,她的眼泪让亨利二世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当年八月,王室统帅和国王亲率大军,迫使查理五世解除了图尔宽之围。第二年(1554年)六月,又组织了又一支军队入侵尼德兰,其中一部分由王室统帅指挥,其余的分别由拉罗什苏永亲王和内韦尔公爵指挥。而那位在梅斯城立下大功的吉斯公爵,并没有得到重用,只领了区区数千人,奉命监视帝国军队的行动。
吉斯公爵没有泄气,耐心等待证明自己的机会,他很快便等到了。
法军攻下尼德兰的几座城后,包围了兰地城,它是阿图瓦地区的要塞,威胁到法国边界,皇帝亲自上阵解救该处。吉斯公爵发现有一片名叫布瓦-纪尧姆的树林,位置正在法军与帝军右翼之间,这个关键地方,王室统帅却忽略了,没有派兵占据住。吉斯公爵预料皇帝会利用这个漏洞,便把三千精选的火枪手埋伏在树林,又在其附近布置了一小队长枪兵,命令他们,受到攻击时要后撤,把帝国军队引进火枪手的埋伏圈。这个计策很成功,敌军的先锋被引进树林,遭到很大损失,混乱地逃回去了。
但是,8月13日晨,帝国军队的主力向着树林开进来,吉斯派人知国王,说敌军力量都在他那里,可国王和王室统帅迟迟做不出决定,只有科利尼率手下的军队赶来支援。吉斯公爵决定徐徐从树林里把步兵撤出,等对方进入开阔地时攻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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