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三国之北齐》
第18节

作者: 东林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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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颢本想答应,但元延明却说:现在陈庆之只有几千人马,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如果还给他增加军队,难道想将来受制于人吗?大权一去,一切都要受人摆布,大魏的江山社稷就要毁于一旦。元延明还建议说:现今河北、河南大局已定,唯有尔朱荣一人为患,陈庆之自己足以征讨,其余州郡都是刚刚臣服正需安抚,不宜派兵出征劳动百姓。于是元颢拒绝了陈庆之的请求,并命令他率南梁士兵讨伐尔朱荣,而各地援军只呆在原驻地即可不必前来。

  陈庆之和他的部下并未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尔朱荣才是他们真正的对手,而以区区七千之众讨伐尔朱荣无异于以卵击石。陈庆之的部下马佛念甚至建议杀掉元颢,取而代之,但被陈庆之拒绝了。元颢曾经封陈庆之为徐州刺史,此时陈庆之要求走马上任,徐州离南梁很近,看来陈庆之已经在为自己寻找脱身之计。元颢虽然自以为天命所归,但还不糊涂,他当然知道没有陈庆之的后果,同时也是害怕他将来对自己不利于是极力挽留。

  其实元颢对陈庆之如此,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陈庆之犯了做臣子的大忌——功高震主!他立的功劳太大,有如此大功的人几乎没有能够全身而退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外人。但问题是元颢到洛阳后不但没有励精图治,反而骄侈淫佚,花天酒地终日歌舞升平,不问朝政,不恤军民,亲小人而远贤臣,使朝野内外大失所望。陈庆之的部队军纪也差,他们横行于世,奸淫掳掠大失民心。北魏贵族纷纷要求皇帝加以处罚,但元颢大概是心存畏惧并未向陈庆之提出对部下加以约束的要求。因此本对元颢寄予厚望的人们对他开始离心离德,许多人偷偷逃离洛阳,重新回归元子攸的怀抱。高道穆的哥哥高子儒就是其中的一位,元子攸向他询问洛阳的情况,他说:颢败在旦夕不足忧也。

  日期:2011-02-14 19:47:32
  此时元子攸已经撤至长子(今山西长子西),尔朱荣闻讯急忙率部与之会合,并重新集结军队南下讨逆。一时之间黄河以北的州郡又纷纷倒戈,转瞬间尔朱荣的大军就再次来到黄河边。
  面对强敌陈庆之没有退缩,他主动请缨率部到黄河北岸的防守北中城,元颢则亲帅大军在黄河南岸驻守。尔朱荣兵锋所指,北中城首当其冲,但三天的仗打下来,大小十一战,尔朱荣不但没能讨得半分便宜,反而损兵折将。不过好在打仗不是斗气,没有必要非和陈庆之硬碰硬。此时负责守卫黄河中无名小洲的元颢士兵偷偷与尔朱荣联络,准备为内应,但还未等尔朱荣的士兵赶到,这些人就提前发动,结果被元颢斩尽杀绝。

  尔朱荣面对滔滔的黄河和稍纵已逝的机会,眼前无一舟半帆可渡,身畔还有陈庆之这个难啃的骨头,再加上盛暑难耐,他动摇了,还是先班师北归待秋天再行征伐吧!此时黄门郎杨侃说:大王您从并州出兵时就知道有人会来做内应吗?今天尚未有任何损失,怎么能够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呢?何况天下万民都对大王翘首以待,大王如果半途而废,以后如果再战则胜负难料。今天不如从民间征集木料做成木筏,沿河百里一字排开,使敌人不知从要何处渡河,一旦强渡成功则大功告成。高道穆也说:今天大王拥有百万之众,辅天子而令诸侯,如果分兵造木筏,然后分散渡河必然成功,何必舍此大功而北归?使元颢有休养生息的机会,这必然会养虎成患。尔朱荣对高道穆表示:杨侃也是如此建议的,会慎重考虑二位的建议。

  虽然两位大臣的建议极具可实施性,但最终左右是否撤军的却是那个善于占卜的刘灵助。早在起兵之初,尔朱荣兵围河内久攻不下,于是请刘灵助来占卜,他说未时必克。而当时已经未时近半,士兵疲惫至极,刘灵助说破敌就在这个时辰,于是尔朱荣亲自上阵擂鼓助威,果然攻破敌城。此时又到进退维谷之际,迷信的尔朱荣自然要再次求助于算卦,于是他和元子攸一起找刘灵助来占卜。刘灵助经过一番演算,说在十八、九日之间必然破敌。正在此时伏波将军杨檦的族人有久居马渚的,进献小船数艘,并自愿为向导。尔朱荣命侄子猛将尔朱兆和大都督贺拔胜乘木筏夜渡,偷袭南岸的守军,一击果然成功。第二天元延明的部下听到尔朱荣的部队已经过了黄河的消息后一哄而散,元颢带领数百骑南逃,河南诸州纷纷再次倒戈。真是破鼓万人捶,他刚到临颍县就已经众叛亲离,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县卒结束了生命传首于洛阳。

  日期:2011-02-15 20:33:15
  此时守在黄河北岸的陈庆之已经功亏一篑,他不得不率部东撤,尔朱荣怎肯轻易放虎归山,他在后面紧紧追赶。陈庆之且战且走,一直到达嵩高河畔,由于夏季多雨,河水暴涨,导致部队无法南归最终丧失殆尽。但他却先一步剃须消法化妆成和尚,逃往健康(今南京)。安丰王元延明的运气要比元颢好得多,居然成功地逃到了南梁,投奔陈庆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如果同意给陈庆之增兵,恐怕也不至于落个寄人篱下客死他乡的下场。而临淮王元彧则见风使舵,重新投到元子攸的旗下。

  虽然陈庆之的北伐以失败告终,但他及他的部下给北魏的将士们带来了挥之不去的梦魇洛阳城中流传的童谣:“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1《梁书•陈庆之列传》),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而陈庆之南归后,特别尊重北方人,权臣朱异觉得奇怪问他原由,陈庆之说:我开始以为大江以北都是戎狄之乡,等到洛阳才知道衣冠人物尽在中原,非江东所及也,怎么能够轻视他们呢?而这些令陈庆之钦佩的衣冠人物,则是在遭受河阴之变劫后余生的幸存者,可见中国历来最不缺的大概就是人才了。如果元颢能够礼贤下士,文有这些衣冠人物,武有陈庆之,再励精图治,何愁大事不成?正是因为元颢不能做到这些,所以他才会一败涂地,但陈庆之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后面还将提到。

  此战过后元子攸于闰六月二十日重回洛阳入居华林园,重新坐到皇帝的宝座上,他当然要对有功之臣大加封赏一番。尔朱荣则因为护驾有功,被封为天柱大将军,增封食邑到二十万户;尔朱兆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而元鸷因为一直陪伴在元子攸的左右,也进爵为华山王;此外北来将士及随驾文武加官五级。至此尔朱荣成为了这一战中最大的赢家,这不仅是因为他在战场上打败了陈庆之;更重要的是由于元氏兄弟的内耗,致使北魏贵族的势力进一步遭受打击,无形中为独揽大权扫清了障碍。

  我们还是关心一下男一号——高欢吧,这段时间他可谓奔波劳碌,先与行台于晖破羊侃于泰山,又与元天穆破邢杲于济南,然后又匆匆前往河桥参加尔朱荣与陈庆之的生死决战。虽然在史书上没有记载他立了什么盖世之功,但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吧,于是他也得到了晋升,可能正是这次加官进爵,才使高欢彻底脱贫致富,被任命为晋州刺史。

  日期:2011-02-16 20:26:19
  互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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