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回忆录:走上权力巅峰的奥秘》
第7节作者:
非魚亦魚 我一生做事在前,做人在前,不越位,不争功,不计较个人得失,不参与任何卑劣的权力争斗,一面在为曹氏打天下,一面在张扬儒家道德学问,一面在谋求政治清明,国家富强,百姓幸福,我多年来不惜劳苦一直在广修河渠,大量造田,既满足了国用军用,又造福了天下百姓,我自认自己是最懂得权力责任,最善于使用权力的人。
我虽然无法与诸葛先生相比,但我尽力去做了,魏国地大人广,内乱不止,四面环敌,我于军国战事政事之外,皇帝猜忌之下能够做到这一步难道还不值得褒奖吗?
司马门之变,满朝文武都甘心唯我马首是瞻,王凌淮南之叛时,就连他儿子都盛言我司马懿深孚民望,不可造次,这岂为无因?这难道只是我司马懿的韬晦之计,虚伪手段?我心中其实是自有一杆秤的。
你们的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捣鬼有术但也有限,这话的确不错,如果我司马懿只是捣鬼之人的话,那我实在是太有才了,那你也太少看曹氏父子,及魏国的那些智士了。我司马懿几十年捣鬼居然始终无人识破?如此说来三国竟不但是状诸葛近于妖了,三国的那些智士将个个经不起推敲。
即便我司马懿真是捣鬼之人,但是我捣鬼的基础既然都是在国家利益,社会利益之上的,那我至少算得上是史上最善意的捣鬼者吧?一个人玩弄权谋却能够始终知道以善为本,以国家民众社会公德为重的人,那他至少是明辨是非,行有良心的。
我的确是一只狼,但决不是你眼中的那种狼,狼的残忍邪恶是一百多万年的恶劣环境逼出来的,我的恶劣环境终究没有使我走向狼性最令人厌恶的一面。我只汲取狼性中最积极的东西,我合理地将狼性和人性结合了起来。
狼珍爱生命,机智勇猛,冷静坚忍,不屈不饶,它们在长期的,复杂多变的环境中修炼出种种非凡的能力,它们勇于挑战极限,善于学习,对危险和机会有敏锐的直觉,同时严于纪律,讲求速度,专于手段技巧,具有高度的团队协同精神,它们的长处一言难尽,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如狼一般呢?
狼之所以为狼,是因为它生来食肉,羊之所以为羊,是因为它生来食草,但是人要食肉还是食草是完全可以自己说了算的——你到底想食肉还是想食草,想成为狼,还是成为羊呢?仅凭这个决定,你人生的高下就足以立马判定了。
我身处乱世,身边凶险无数,其实你们何尝不是如此?物欲横流的时代,到处都是沼泽陷阱,竞争激烈的时代,四下里拥满刀枪剑戟,虽未必是你死我亡,但肯定是你下我上,你失我得,你输我赢,你退我进。你下了,失了,败了,退了,你的人生之路就必然写满失意,你的前途就必然一片黯淡,你就必然只能看着人家的光环,必得仰食人家的残酒剩饭。
不想做永远的失败者,不想永远被人踩在脚下,不想永远黯淡屈辱地生存,那你就只有如狼一般奋勇进发,努力去读懂社会的种种规则,努力去掌握利益的种种游戏套路,“血酬定律”自古亦然,“适者生存”千古不易。
深重的危机感是一个强者必有的心态,一个追求卓越的人也必然是一个能够掌握主动的人,像狼一样对自己狠一点,对猎物狠一点,那你就一定能够在各种游戏中脱颖而出。
人类需要狼性,文明世界的人尤其需要渴望狼,走近狼,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日期:2012-05-31 08:04:01
八 我的父亲司马防 (一)
我的父亲司马防(我们那个时代是不可以直呼父辈祖辈之名的,外人对我们也不行,但如今我不妨遵从你们的习惯一切从权了。我的确是一个很善于变通的人),即是那个曾经举荐过曹公的人。当年二十岁的曹公被举为孝廉,以一个通常的虚衔郎官挂名,正是因为我父亲的举荐,才出任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官职洛阳北部尉的。我父亲当时已是尚书右丞。
这件事曹公一直记得,建安二十一年(216年)五月曹公被封为魏王之后,曾经专门派人将我父亲接到邺城,在王宫里设宴与我父亲欢饮叙旧。当时曹公志得意满,不免骄态毕露,他问我父亲道:“孤今日可复作尉否?”那意思大概就是说,你现在还认为我只适合做一个县尉,或者说你能想到一个县尉出身的人能达到今天的成就吗?我父亲回答曹公的是:“昔举大王时,适可作尉耳。”我当初举荐你的时候,你只适合做一个县尉,你那时只能做一个县尉,现在的你当然不可回去做一县尉了,你如今不是县尉的材料了,一生不事阿谀的父亲就是这样回答不可一世的曹公的。
曹公少不从学,虽然机敏善谋,却任性好侠,放荡不羁,无视传统,不修德行,所以早年并未得到多少重视。他当初所以能够被推举为孝廉,获得出仕的资格,完全是因为他那曾做过中常侍,爵封费亭侯的爷爷曹腾,和他那出身来历大有争议,却深得灵帝器重的父亲曹嵩。无论是汉代的察举,还是后来的九品中正制,都无非是世家大族,豪门贵戚垄断权位的法门,那一句“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的童谣,就足以道出这种选拔制度的实质与弊端。
东汉时的尚书台诸官虽然品秩不高,但尚书台却绝对是位近中枢的一个中央决策机关,尚书台的长官为尚书令,下设仆射,尚书左丞负责协助尚书令总领纲纪,尚书右丞负责协助仆射打理朝中各项杂务,包括选拔提拔纠弹等等,所以由我父亲来举荐曹公看上去十分合理。
我不知道这事私底下是否有什么暗箱操作,我父亲的举荐是否得到过曹嵩或其他人的运作,但我知道我父亲是一个儒家传统很深,持身很正的人,料想不会接受什么贿赂。
以他的地位,人家也未必需要贿赂他,只需要通过上司或某人的一个暗示,几句开导即可。
我父亲既是这样的人,料想对那时的曹公也不会很看好,但是他既然身处权利场中,就不免要顺从权利场的一些规则,屈服于某些事某些人,不然他将在其中寸步难行。
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人,我父亲既然不是圣人,不是一个强势之人,不具足够的影响力和才能,他就无法免俗。
所以他举荐曹公做了一个洛阳北部尉,洛阳令的佐官。
其时的曹公没有显示出什么学问,没有特殊的功绩,没有过人的表现,他也只能从基础开始,按部就班地开始。他能够一出道就身处京都重地为官这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沾了他家族的光,沾了官场规则的光。
事实证明,曹公得到的这项任命对他一生的发展都具有非常的影响,他的五色棒因为舞动于天子脚下,尤其焕发出了夺目的光彩,益发惊心动魄。这就像孙大圣的金箍棒一样,它如果不曾直指天庭,虽然不至于像在龙宫里一样,只能做一根镇海的神针,默默无闻,但肯定难以如此响彻天地妖三界。
五色棒和金箍棒作为一种成名的利器,固然要因人而异,曹公与孙大圣固然是那种放到何处都必然与众不同,出手不凡,足以左右天下视听的人物,但天庭与天子脚下之地到底为他们的成名带来了非同一般的效果,所以曹公无论如何该感激我的父亲。
无论如何,无论我父亲是出于怎样一种心理,出于怎样一种原因来举荐他的,他都该感激。
曹孟德以一个小小的县尉而震动京师,而震动天下,世人一夜之间为之侧目,他的仕途由此敞开,他的声名和事业的基础由此打下。从根本上说,这种结果是他自己造就的,从现实、事实来说,这种结果也是我父亲造就的。这就好比渴了的你不经某人倒水,自己倒一杯水也足以解渴,但某人毕竟为你倒了,所以你还是不能不感谢人家。
偶然在某种时候等同于必然,无心有时候等同于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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