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难的前因后果:覆辙——文明的挽歌》
第7节

作者: 独孤慕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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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宣仁太皇太后看到这些经过再加工、精心提炼的诗句之后,果然如吴某人所料大为震怒。十首诗词当中,吴某人竟能在其中找出五首有问题。这样乐于在鸡蛋里找骨头的好干部要是发往卫生监督部门可真算是称职极了,广大人民群众至少可以对吃到嘴边的东西放心食用。蔡确当年的坚持原则直到今天才尝到了苦果,小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五首诗词中的四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可是最为要命的其中一首却被吴某人居心险恶的解释为:蔡确诗句中隐喻宣仁太皇太后为武则天。

  须知有宋一代对于唐人绝对是可以用“口诛笔伐”来形容的,对于武后的乱政和唐太宗的弑兄杀弟根本是看不在眼里的。宣仁老太太在内心中是最害怕有臣子非议自己的作为的。偏偏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吴处厚这一招果是点在了蔡确的命门要穴之上。
  历史告诉我们无论在哪个朝代这种人才绝非是稀缺资源,就连说梦话也是要看看环境的。‘祸从口出、因言获罪’的事是经常发生的,‘罗织罪名’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操作流程对吴处厚之流而言简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高老太太自己也直承‘女子干政,绝非社稷之福’,但是这样的话自己说出来是为了撇清自己,若是听到持此论的是朝臣,结果当然会是‘道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了!’。
  看到老佛爷盛怒之下,脸色也变的发绿。台谏众臣子当然不会放过这种飞板砖的良机,于是蔡确在发表了新作之后又一次做了远游。宋时没有了唐的宽广疆域,他自然也写不出‘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好句,他这次是被发往新州。那时候的广东新州地方并不是现在这般经济发达人口稠密。那里还只是不毛之地、瘴疠与瘟疫虫蛇之类的东西横行无忌。

  这次蔡确没有了写诗的情致,因为新州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他人生的最终归宿。苏东坡曾有诗句道“问翁大庾岭头住,曾见南迁几个回?”贬往这里,其实已经是等于判了死刑、缓期执行而已。
  吕大防、范纯仁等见状,虽然对蔡确心下鄙之,但却同朝为臣日久,物伤其类的心油然而生,以蔡确母亲年老体弱为由上表为蔡确求情改迁他所。老太太余怒未消,一口回绝道:“山可移,此州不可移!”
  范纯仁又请少年天子向太皇太后求情,少年再一次的选择了沉默。蔡确这次的不归路,只是带着一名爱妾名唤‘琵琶姐’,还有一个极通人性的鹦鹉。哪知那爱妾当真是红颜薄命,时间不久就不服水土一命呜呼。
  这次蔡确伤心之余,再赋诗云:‘鹦鹉声犹在,琵琶事已非。伤心汉江水,同去不同归。’不久也抑郁成疾,郁郁而终,这首小词就此成为他人生中的绝笔。
  ‘车盖亭诗案’是北宋一朝朋党之争中以文字打击政敌力度最大,牵涉面最广的一起文字狱。旧党中的一些大臣利用了高老太太对蔡确等人的不满,极尽穿凿附会、捕风捉影之能事把变法派的人基本做到了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章惇、蔡卞、黄履、张商英、李清臣、李德刍、吴安诗、蒲宗孟等变法派的大臣们被司马光任CEO的旅游公司组织在一起、成立了一个旅行团,领队就是蔡确和章惇!尽管众人心中不愿,可仍得踏上了这次岭南之旅。做一次公费远游!
  日期:2011-05-07 21:38:41
  第五节:关键是教育皇帝!

  人们经常用欺负人‘孤儿寡母’来形容这种作为的不厚道。做为老寡妇的高老太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是这样做的。
  一个早慧的少年,对于祖母的所作所为本在心中积怨极深。对于宣仁太皇太后的咄咄逼人一再的屈从。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成年人也难以忍受。对于一个正处在身心发育成长的少年来说当然是更显残忍。在高老太太的生平,史官给了极高的评价。笔者认为——从某些方面讲,高老太太的行为应该对将来哲宗的施政方向和后果负有全部的责任才对。

  与宣仁太皇太后的显赫身世相比,少年天子的生母可以用寒微来形容。哲宗生母朱德妃自幼遭遇极是坎坷,其生父早逝,她随母亲改嫁后,却为继父所不喜。笔者猜测她定是也如自己生的儿子一样经常做‘闷葫芦’状。从少年天子身上反推就可以明白-----哲宗的隐忍和逆来顺受确是继承了母亲体内的基因所至。
  在入宫之前,朱德妃从小一直是寄养在亲戚家中的。开始是作为神宗皇帝的侍女出现在宋神宗左右的。相信是她的端庄和温婉吸引了神宗皇帝,得到皇帝的临幸之后也是天见可怜,生了哲宗、蔡王赵似和徐国长公主。或者是神宗皇帝忙于变法和政务,直到元丰七年才想起晋封她为德妃。
  好不容易随了地位的改变生活有了起色,哪知麻绳永远是从细处断的——神宗皇帝于她进封德妃的第二年就去世了。
  让少年天子心内更添愤怒的事-----就是高老太太对皇帝生母的打压,这种行为可以用过分和刻薄来形容。宣仁老太太这样做的初衷可能出于担心少年天子会与母亲联手对付、挑战她的权威!缘于这种顾虑,防患于未然也是情理之中。德妃之所以封号中有一“德”字,当真是有德之人!她从来都是摆的正自己位置的人,在宣仁太皇太后和向太后面前,永远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过失之处。

  元丰八年的十一月,朱德妃护送着丈夫的灵柩前往永裕陵,途经永安。当时,大臣韩绛任河南知府,亲自往永安迎接灵柩。朱德妃初死了丈夫,神情恍惚,走在后面。韩绛前去迎接,对于新帝的生母表现一下做为臣子的恭敬也是应当。
  高太后很快就知道了此事,可见老太太的耳报神之多与防范之严。老太太勃然大怒:“韩绛乃先朝大臣,你怎能受他的大礼?”。吓得朱德妃淌着满脸的泪水叩首向宣仁太皇太后谢罪。
  这责问的言语大有值得商酌的地方,在封建社会注重礼法的过去,君臣上下尊卑本是分的极清的。做为一个臣子叩拜先帝的妃子并无不妥,更何况此妇是新君生母!高老太太这样做是明摆着掉脸子,打骡子惊马之举。是否厚道请读者诸公品评!哲宗继位登基后,向皇后被尊为向太后,而做为生母的朱德妃却并没有母因子贵得到应有的尊崇。只是被尊为太妃,也没有受到与身份对等的应有待遇!

  在如何对待少年天子的生母问题上,朝中众文武大臣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些善于见风行船的官员赞同太皇太后的这种行为,是为了将老太太的马屁拍的山响,而自己也可以官运亨通。
  另一种持不同意见之人,其心亦可诛。这类人眼见得高老太太年事已高,而皇帝尚是少年。过得几年若是老太太驾返瑶池,少年亲政后,定会对今日他们的作为有所回报。这也是一种‘放长线钓大鱼的’的长远投机之计。
  尊崇朱德妃,这样一来可以讨好天子,虽然这个天子目前尚没有丝毫的权利。但不出意外的话,哲宗的最终掌权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这样做既可以投机,又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天子落得一个孝的好名声。这种一箭数鵰的好事不做怕是脑子进水的人。
  这些自以为得计的大臣,心中所思所想根本是不可能躲得过太皇太后的老眼的。老太太对于他们的小伎俩嗤之以鼻。对于这种‘班门弄斧’的行为置之不理。在高老太太的有生之年,她是绝对不能容忍朱德妃的出头的。直到元祐三年时候,才允许朱太妃的舆盖、服冠、仪卫可与太后相同。直到哲宗亲政后,立即传旨将自己生母的待遇与皇太后向氏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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