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故事:末路英雄还乡的N条路径》
第10节

作者: 剑郭琴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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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世界的恐怖。
  刘裕尽情倾诉,对这个忠实的听众,就象瓦格纳伟大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女武神》第二幕中,伟大的佛坦把布伦希尔德当做他的听众,对她倾诉就是对自己倾诉一样。说到激动处,刘裕眼里噙着泪花,他那古铜色的脸上堆满了凝固的真诚,即使是死人,也不能不为之动容,就象伟大的俄耳甫斯的琴声,竟然使冥河的摆渡者落泪。

  这种待遇不是谁都有的,财富和官位都比不过萎人的真诚,这是朋友关系的最高境界。尤其是这样一位炙手可热的人物的真诚。
  诸葛长民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然而悲剧接着诞生了。诸葛长民到死也闹不明白,这种待遇是给死人的。他正在庆幸的时候,刘裕忽然收起了他的真诚,换上了常见的那种冷漠,终止了他的肺腑之言,换成了一个杀人的手势,杯子落地了,诸葛长民的生命也跟着落地了。
  丁墨从帷幔后跳了出来,在座位上弄死了诸葛长民。
  联想不得,诸葛长民似乎死于非原发性呼吸道阻塞。

  中国古代戏剧里有的有吊场,是说剧情高丨潮丨过去以后,台上最后还有一个或几个角色留着,说点台词,做点动作,为了不至于戏结束得太突然。刘裕导演的这部戏似乎不需要吊场,但历史有,很简单,刘裕命令左右把诸葛长民的尸体拉走,送到廷尉去判罪。
  然后派人去抓他的弟弟诸葛黎民,诸葛黎民一向非常骁勇,拒捕,格斗,结果被杀死。又杀了他的小弟弟大司马参军诸葛幼民、他的堂弟宁朔将军诸葛秀之。
  刘裕的十二金刚现在只剩下两大金刚:王仲德、刘穆之。
  ――――摘自《刘裕灭憔纵》
  日期:2011-10-04 18:53:08
  他们说姚懿的利害关系和国家是一致的,只是看起来是这样,姚懿当然认为他自己的利益只有他当了皇帝,才和国家利益一致,这两个利益是不可调和的,正因为权力结构不合理。这似乎是一个路易十四问题,“朕即国家”,那么其他人就不是国家了,是什么呢?很显然,是组成他的国家的材料,是他的国家时间中的偶然存在。
  西方有人提出,如果君权是神授的话(查士丁尼),那么按照《旧约》,上帝选择了亚伯拉罕的子孙们为王,那么欧洲从罗马一直到现在,所有的君王都是篡位者。问题是,谁能知道上帝的旨意?所以,美国宪法颁布以前的皇帝,都是凭暴力夺取皇位的。

  美国总统的合法性建立在公民的支持之上,上帝的想法人是不能了解的,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人民的想法是可以知道的,路易十四问题中包含的国家材料,成了国家本身,总统只不过只能替国家材料当一个传声筒而已。谁当总统都是一样,因为谁当总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孟德斯鸠说,人民最大的能力是选择总统和监督,除此以外,国家的一切决策,人民是没有能力参与的,法国大革命证明了,人民不能充当执法者。因为人民的盲目,感情用事,多数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爆发的疯狂,是任何力量都难以控制的(参见狄更斯的《双城记》)。希特勒说,他把听他演讲的所有人都当作是女人,女人是天下最感情用事的人群,征服了女人,就等于是征服了所有人。德国人与其说是相信了希特勒的理论,还不如说是相信了他的演讲词和那富有穿透力的声音,相信了他面部表情中精确的“真诚”。难道希特勒真的不真诚吗?狂热的爱国情绪,不正是证明每个人道德优越感的材料,打击敌人的武器吗?希特勒被征入伍,他跪在德国的土地上泪流满面,感谢上苍,难道是虚伪的表演吗?

  希特勒的艺术品位是一般的暴发户们所不能望其项背的,年轻的时候,有一天,他嘴里吹着一段颤音,很显然,那是瓦格纳歌剧《罗恩格林》中的一段,罗恩格林出场时的一段前奏曲,天鹅载着这个圣杯骑士,他承担着拯救公主爱尔莎的重任,福音大合唱后,天鹅动机和圣杯动机奇特的对位,天光的静谧衬托着缓慢上升的金甲武士,这是干净得不搀合一丝纤尘,纯粹得不带一丝喧嚣的静谧,骚动的人群呆望着它,领受着上帝无声的律令。

  可是,这又是奇特的激情,当它和一个有毒的灵魂合二为一的时候,他妄想代替罗恩格林的身位,狂热地扩大了罗恩格林式拯救(罗恩格林只用决斗的方式打败了阴谋者,而且拒绝杀他)的界限,他把野蛮的屠杀美化为拯救爱尔莎式的替天行道,在爱尔莎-德意志的奇特混淆之中,人类的一切悲剧在一个“伟大灵魂”的眼中不值一提,这不正是尼采和黑格尔,费希特式的哲学吗?这就是希特勒的悲剧:有毒的爱国情绪毁灭了德国,德国似乎总是受冤屈的爱尔莎,所以拯救者不惜采取毁灭人类的方式复仇。联想到如今动辄叫嚣“核平”的中国愤青,何其相似。

  一般的见解是,瓦格纳是希特勒的精神源泉之一,但音乐有罪吗?聆听瓦格纳的人多了去了。但有一种见解倒是很有道理的,说,一旦德意志式的激情被疯子发挥,人类就要为它买单。
  其次,很多“理论家”说,希特勒和第三帝国是“必然的”,真的如此吗?希特勒被捕以后,纳粹党几乎一蹶不振,等到他出狱以后才接着“振兴”,假如希特勒死在狱中,哪里还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来希特勒自杀,纳粹运动突然绝对地终止了,纳粹党的“振兴”几乎完全依赖于希特勒个人的口才。
  值得注意的倒是,任何民族甚至任何人都不缺所谓英雄,爱国,崇高之类的激情,尤其是在古典时代,可在近代,没有一个民族象德意志那样将这种激情发挥得如此充分,以至于产生了如此众多的巨人。尼采式的狂傲与严酷的自律,康德式的博大与严肃,黑格尔式的完整与梦幻般的思辨,海德格尔胡塞尔式的哲学寻根与建基,歌德式的宏伟与启示,贝多芬式的预言与冲突,尤其是瓦格纳,那是完整复兴了德意志古典神话的巨人,他的复兴和人的灵魂神秘一起,在音符中二者统一,完成的梦幻和没有完成的隐喻在人类某个最深的边缘找到立足点,可一转眼它又消失了,留下来无边无际的,扩散的升腾。

  中国人吟唱了几千年的山河破碎,唱出的永远是那些老调,中国人引以为傲的唐诗宋词,比起西方那些巨制,不过是路边的一株小花,它不断地唱着,我看着我那个破山河,我有“淡淡的哀愁”是因为世人没发现我。
  关于这种狂热,我又想起了如今社会的足球狂热,这种狂热大大超过了瓦格纳时代的狂热,这些狂热和希特勒时代的政治狂热究竟有多大的距离?这个问题实在太有趣了。现代足球就是战争模拟,民族之间每四年进行一次准战争,和平时期的英雄们从这种战争中产生,受到了全世界的狂热崇拜,人类的激情,血腥的本能找到了一种释放的替代方案,于是对真正战争的渴望反而变得模糊了。在心理学上,颇有点类似于青少年打架的现象,孩子们渴望手的接触,如果两个孩子握了一下手,或模拟了一次打架,那么真正的打架就不会发生。足球战争完全在强大法律的限制之下,是完全合法的,假如没有这些战争形式,可以想见,人类必然要寻求别的形式。所以,对狂热的恐惧是没有根据的,德国人对希特勒的狂热,造成了独裁,都是因为民主制度不是他们原创的,根基很不牢靠的原因。

  关于群众的盲目,疯狂,莎士比亚在《裘力斯•凯撒》一剧中已经揭示得相当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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