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故事:末路英雄还乡的N条路径》
第27节作者:
剑郭琴符 裴秀说:你既然已经脱了丧服,现在又穿上,这不合规矩。于是司马炎同意不穿。
于是正统的儒家羊祜看不下去了,就对傅玄说:三年之丧,连皇帝也要穿丧服。汉文帝却把它废除了,我常常因此叹息。如今皇帝至孝,虽然除去了丧服,仍实行丧礼。如果能借此机会恢复先王的法规,难道不是很好吗?
羊祜是个复古派,傅玄说:服丧三日已经实行几百年了,现在要恢复,是很难行得通的。
羊祜是很正统的儒家,他在晋初有很多精彩故事,后面将会详细讲到。
但这里《晋书》说,这次群臣上奏请求司马炎按汉文以来的规矩办服三日,这些人中就包括羊祜,名单是:太宰司马孚、太傅郑冲、太保王祥、太尉何曾、司徒领中领军司马望、司空荀顗、车骑将军贾充、尚书令裴秀、尚书仆射武陔、都护大将军郭建、侍中郭绥、中书监荀勖、中军将军羊祜等。
这大概是《晋书》的错误,羊祜既然这么担忧丧礼的问题,甚至要求复古,不可能参加这次要求司马炎脱掉丧服的事件,这很不合情理。
司马炎对太子司马衷也严格要求,有人上奏,说太子对两个师傅行礼应该和凡人有所不同,司马炎说:崇敬师傅的目的,是为了尊道重教,怎么能说臣下不像臣下呢!应当让太子再行拜礼。
前面说到,中国人必须尊重三种人,一个是父母,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师傅。印度人就不这样,他们最重师傅,如《摩诃婆罗多》中所说。
杨艳死了,丧礼完了后,大家都脱了丧服,博士陈逵提议说:太子没什么军国大事,应该穿三年丧服。
杜预反驳道:古时候天子、诸侯守丧三年也只是丧礼未结束前穿,只在心里悼念。礼并非就是瑞玉缣帛,丧礼难道就是衰麻之类的丧服吗?太子外出则从君出征,守在国都之内是在君王外出时代行处理国政,不能说没有事情可作,所以太子应当哭别之后,除去丧服,居丧三年。
“只在心里悼念”,称为“谅暗”。
司马炎同意了。
《资治通鉴》的作者司马光,对司马炎的孝道感动得很,说他是“非凡的贤君”,认为汉文帝穿三天丧服是“断绝父子之间的恩德”,裴秀、傅玄之徒,是见识鄙陋的平庸之臣,先王礼法,百世不可改变。
汉文帝实际上是个大孝子,他妈妈薄姬老是生病,汉文帝三年时间守在她身边,“目不交睫,衣不解带”,吃药前汉文帝都要先亲口尝尝。司马光说司马炎演了几天戏就成了贤君,汉文帝反倒成了“断绝父子之间恩德”的罪人了,请问司马光,孝的标准究竟何在?
司马炎一孝感司马光,司马光却一感怒柏杨,柏杨先生的评论更幽默,说司马炎是“荒淫的地痞流氓”,不知道柏杨先生有什么根据?荒淫就是“地痞流氓”,还是另有根据?流氓这个词可不是很好用的,搞女人就是流氓,显然概括不了这个词极为丰富的含义。流氓更重要的含义是践踏人间最宝贵的东西诸如诚信,守约,义务,善等。司马炎很不够格当这样的流氓。中国历史中,流氓多了去了,可惜司马炎是极不够格的一位。比如说那个外表憨厚而且爱撒猫尿的刘备,流氓程度就大大超过了司马炎。翻翻前者背信弃义的事迹,静下心来思考一番,难道天下人的很多宏论不是狗屁胡说吗?
至于说司马炎的两大罪恶,一爱搞女人,二篡位,对于老百姓来说有多大的影响?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太康繁荣”虽然是史学家的总结,有点夸大其词,但其中所包含的事实不容抹杀。司马炎推行的无为之治被柏杨先生深恶痛绝,柏杨先生骨子里面是法家那一套,狂折腾比不干事好,柏杨先生应该到朝鲜,或回到中国史无前例的时代去生活几年,再回来发议论。
日期:2011-10-14 19:51:26
第四节直臣刘毅
一
晋代有两个刘毅,一个是司马炎时代的,一个是东晋末期的,与刘裕协同讨平桓玄。我们这里说的是前面那个直臣刘毅。
《晋书》说:览傅玄、刘毅之言,而得百官之邪;核傅咸之奏、《钱神》之论,而睹宠赂之彰。
这是说腐败问题,这个问题是很有趣的,虽然太敏感了。现代人对腐败深恶痛绝,仿佛史无前例的时代是太平盛世一样,我也痛恨腐败,但绝对不愿意回到口粮成为最高生活目标的时代,因为人都先要吃饱饭才能说话干活,这是常识也是真理。
首先看一个大逆不道的命题(潘式命题1,我的原创):天下丰衣足食才是腐败大行其道的前提条件。
不是说天下人饿肚子,腐败就没有,照样有,只是老百姓只顾着活命只顾着喊万万岁,看不见罢了。腐败大行其道,那就绝对是天下财产比较充裕的时代。一者,老百姓吃饭没问题,而且有闲心看看周围,于是官僚的腐败就尽收眼底了。二者,没有余财,官僚想腐败都不可能。
这个命题很不适合很多人的口味,但我的本意绝对不是为腐败辩护,这点得反复强调。腐败大行其道,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制度,老百姓无权监督,权大于法,缺少根本意义上的法律,腐败是不可避免的。
潘式命题2:即使官僚腐败,也比穷折腾好得多。这条命题又很大逆不道,但经过了史无前例时代的老人,应该是深有体会了。这个命题的意思不是说腐败就好,而是说有比腐败更坏的东西,按现代中国的政治语义说就是,这个更坏的东西就是极左。天下最伟大的魔鬼看起来都象清官,比如说希特勒,几乎自律到了严酷的程度,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别人强迫他换成象样点的,他从没有侵占过国家或纳粹党的财产,也没有为他的亲属谋半点利益(当然也是害怕他的亲属乱说话),他的私人财产只有稿费。如果他不犯如此大的罪,简直可以用圣人来形容。希特勒的清贫是虚伪的吗?答案是完全否定的,因为他从小就有“伟大”的理想,而且根本就是蔑视物资享受,实行苦行僧式生活的人。
呵呵,圣人是无能的,没有魔鬼有力量,波德莱尔赞美魔鬼,说魔鬼把一切做得那么十全十美。魔鬼和圣人永远不可得兼,又一伟大的潘式命题,而且是完全的原创。
设想一下,假如中国人处在希特勒时代的德国,会是个什么状态?这很有意思。如果电视上天天播放希特勒的记录片,展示他如何清贫,如何为国家鞠躬尽瘁,如何提高中华民族的自信心,有几个中国人不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还管什么独裁,血腥,战争,屠杀。中国人在文丨革丨中的表现,比德国人疯狂得多。现在很多人一提起纳粹,就开始背书,赶紧拿出书上的结论,好象他自己多么聪明似的,他独得了真理似的。殊不知正是他们自己制造了独裁者。纳粹罪行到底是希特勒的错误,还是大众的错误?这个问题太有趣了。
潘式命题3:腐败是不能根除的,即使美国也有腐败,腐败不是质的问题,而是量的问题。大量的腐败说明制度很不完善。
命题3就是结论,所以,有洁癖的人不适合讨论这个时代大问题,首先要去掉自身的洁癖。而且更重要的是制度,这是一切问题的中心。
其次,腐败问题只是现象,它是作用于政治制度的多种原因中的一种,还政于民,才是最根本的出路。
日期:2011-10-14 21:52:39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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