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故事:末路英雄还乡的N条路径》
第32节

作者: 剑郭琴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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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人的豪奢是太有名了,可刘毅很清贫,以至司马炎都看不过去,经常赐钱接济他,每天派使者送米肉来。
  刘毅对自己的家人也管束得很严,他的妻子儿女有过错时,他从不宽宥,立即付之刑杖,时人都佩服他的公正廉明。

  在晋朝那样的大环境下面,刘毅这么寒酸,坚硬,当然显得很不合时宜,因为刘毅性格峭直,执法不挠,他得罪了许多王公贵族,卒未能出任公辅。他去世后,连司马炎也抚几长叹:“朕失去一位名臣,可惜他生不能为三公!”
  刘毅有两个儿子,刘暾、刘总。
  日期:2011-10-16 11:10:50
  第五节竟豪奢
  一
  晋朝的豪富首推石崇。

  豪富就豪富呗,现代人都流行闷声发大财,越富越叫穷,越穷越摆阔。可晋人却和任何时代不同,喜欢斗富。
  只有在中国这种烂泥潭里,斗富才是非常有风险的事业,谁第一天上吉尼斯榜,第二天的命运就是被破产。当然,真有权力的人是不上这个破榜的,上了的,也是即将要下台的。
  中国的任何事情都变味,理解中国的事情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
  石崇斗富,赢了,不仅赢了皇帝的舅父,而且还赢了皇帝本人,石崇如此嚣张,却没人去收拾他,说明司马炎时代的政治,是十分宽松的。司马炎在这方面远不是鼠肚鸡肠的人。
  当然,石崇的财富来路干不干净就不说了,斗富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二
  石家以前是穷人,老家在渤海南皮(今河北南皮东北)。石崇的老爸叫石苞,父子俩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长得帅呆了。而且就凭长得帅当了大官。
  石苞,字仲容,当时的人形容他长得帅,做了个顺口溜,“石仲容,姣无双”,在那个时代,男人长得帅是不会被埋没的,就象女人长得出众不会被埋没一样。大概就凭这个,当地县委县政府知道了他的大名,找他去当了个小吏,上司是农林局局长。上班不久,石苞出了一趟差到邺城,就碰到了好运气。石苞很有经济头脑,就象现在的官倒,在邺城,公事很长时间没办完,于是石苞就地取材,在邺城贩起了铁,邺城市长大概也搞这生意,认识了他,觉得他是个人才,于是在市长的提拔下,石苞留在邺城当了官。

  后来司马师也看上了他,大概也是因为他长得帅气,升他为中护军司马,相当于军委参谋,石苞喜欢搞女人,司马懿就骂司马师:你怎么能找这种流氓当参谋呢?
  司马师说,有点小缺点不能否定他的才能嘛。管仲是个逃兵,陈平和嫂子谈过恋爱,如果齐桓公和刘邦因为这些小缺点不用他们,哪里能当霸主或皇帝?司马懿一听,觉得也是,于是不再追究了。
  司马家的功狗,贾充是大狗,老石是二狗,他有战功,参加平定诸葛诞,打败敌人,这就不说了,老石升级为二狗,是在关键时刻帮了司马家。
  第一次,前面说到,曹髦是个人才,当皇帝的时候总想搞掉司马氏,到处找帮手,找着找着就找到了老石,有一次,二人在一起密谈了一整天,他们谈话不可能谈家常话,更不可能谈女人,谈的一定是政治。
  跟曹家,还是跟司马,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石家的人口问题,老石毫不犹豫作出了选择,从曹髦那儿出来后就去找司马昭,只说了一句话:“曹髦可不是凡夫俗子。”几天后曹髦就被杀。
  第二次,老石支持了司马炎篡魏,多次讽喻曹奂让位(搞这事的还有陈骞)。
  第三次,司马昭去世,贾充等不知道是用皇帝的礼仪,还是用人臣的礼仪安葬,老石大哭说:“司马家有这样的基业,难道还要用人臣的礼仪吗?”
  司马炎篡魏,篡得那么仓促(前述),估计也是因为安葬司马昭的礼仪不好确定。儿子当了皇帝,老子就升级为晋文帝,当然就按皇帝的礼仪安葬了。

  西人认为,趋炎附势是暴发户的典型特点。(《视觉艺术的含义》-(美)E.潘诺夫斯基)
  司马炎没忘记二狗的恩德,石苞曾官至大司马。
  石苞有六个儿子,石崇是最小的一个,石苞不见得有多富,可此公死前分配财物,就是不给石崇。石崇的母亲感到很奇怪,就问石苞为什么要这么干。
  石苞会看相,有先知先觉,他答道:别看此儿小,以后他定能自己发大财。
  石崇白手起家,到底是怎么富起来的呢?
  惠帝司马衷当皇帝后,石崇为荆州刺史,史书记载了一句:“在荆州,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
  这就是他致富的勾当,但斗富发生在司马炎时代,惠帝以前他是怎么致富的仍然是个谜。合理的推测只能是:“劫远使商客”的勾当他早就驾轻就熟了。

  日期:2011-10-16 12:33:12
  三
  石家凭借石苞当二狗,从平民的队伍中“拱”了出来,暴发户的儿子石崇成了小暴发户,富二代也不是盖的,成了晋代首富。
  财生财来得快,越有钱越来钱,越没钱越费钱,这似乎是现代商品经济时代的故事,有钱放在银行,吃利息都吃不完喝不尽,这还是最没出息的生钱方式。古代也有市场,但没有企业,要想总有钱,就得有势力,不断搞钱,不断充血。
  晋代斗富,似乎也加强了竞争,尽管是很操蛋的竞争,因为人总想战胜对手,于是就不断地去搞钱,人就越来越富。代价是不是穷人越来越穷呢?最方便的推论就是这个,不过且慢,为什么有的时代全国人民都挨饿甚至连中央大院都要凭票供应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本书常说的一个主题,折腾家把全国都折腾穷了,老百姓连生产都不搞,天天去喊万岁,哪里来的财富?
  可见,天下的财富总量并不是象能量守恒定律那样,是一个常量。富人越富,穷人未必就越穷,相反,富人的富总是以穷人相对富为条件的,不能想象一个国家穷人没饭吃,却有很多富人日掷千万金。
  另一方面,在一个没有市场和法律的国家里,富人的富,却又总是靠掠夺穷人为条件的。能掠夺,说明穷人还没穷到不能被掠夺的程度,这就是一个操蛋国家其所以总是能存在的条件:穷人不饿死不冻死,富人的掠夺就不会停止。否则穷人活不下去了,只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有了市场,天下的财富总量守恒定律就完全失效了,钱能生钱,不仅对富人适用,对穷人也适用,因为市场实现了劳动价值,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在社会中的地位,社会财富总量成倍增长,不象以前,劳动者成了杨白劳,这个问题有点难,就不说了。
  先看看石崇富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先说厕所吧。
  《世说新语》说,石崇的厕所修建得华美绝伦,客人上他们家的厕所,没见过世面的人往往受不了,完全不是因为臭,而是因为香。这种香还不只是香水、香膏太多,而是还有美人的香肩。
  上石家厕所的程序够得上一部小型戏剧,入门的地方有十多个女仆恭立侍候,一律穿着锦绣,打扮得艳丽夺目,列队侍候客人上厕所。然后开始拉,拉完以后出来,美人们软语温存地说:“先生,请更衣”。
  懂规矩的客人当然知道怎么做,就是把原来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垃圾袋里,换上新衣服,出去。美人再把垃圾袋传到外间。可不懂规矩的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客人原来的衣服不能再穿了。沾了厕所味。
  有个刘寮,很朴素,后来当了大官,进了石家,上厕所时以为走错了地方,笑着对石崇说:“我错进了你的内室。”石崇说:“那是厕所!”刘寮说:“我享受不了这个。”于是改进了别处的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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