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春秋,一曲春秋时代的血与火之歌》
第19节

作者: 楚西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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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称实在没想到自己是在自找没趣,本来,他的妹妹是齐襄公的妃子,而且地位仅次于夫人,然而,事实上,在周王女儿下嫁齐国之前,齐襄公尽管有好几个妃子,却没有册立夫人,既然连妃在所有妃子中地位最高,那么夫人之位本应属于她的,可是,迷恋文姜的齐襄公从来就没想过这件事,不仅如此,他还把戍边的苦差事扔给连称,而且还要他再干一年。“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年复一年的干下去呢?”连称愤怒的想,绝望使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他要杀掉齐襄公。

  令他欣喜的是,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管至父和戍边士兵们听时,他们都愿意跟他一起冒这个险。
  连称和管至父经过一番密谋,商议出了一个计策。
  计策的切入点是齐国深宫的一位王族成员。他叫公子无知,齐僖公在生前十分宠爱他,齐僖公在临死的时候,曾喘着粗气嘱咐齐襄公决不能亏待他。但是,齐襄公虽然灭掉了纪国,为父亲复了仇,却并没有把公子无知当回事。
  而且,在齐僖公死后,他和公子无知的关系恶化了。
  有一次,齐襄公在与公子无知摔跤的时候,由于之前纵欲过度,他的力气不够,被公子无知一脚勾倒了。他当时就很看不惯公子无知那得胜后轻松的表情。之后不久,公子无知又在街头和一个叫雍廪的普通官员争抢道路,这简直丢尽了王室的脸面。齐襄公听说此事后,大为光火,当即就把公子无知的俸禄缩减了一半,以示惩罚。
  公子无知恨死了齐襄公。
  于是,连称和管至父决定拉拢他,和他合谋对付齐襄公。他们给他写了一封密信,信中说,要是他与他们里应外合干掉齐襄公,他们就拥立他为国君,不过,公子无知要娶连妃为夫人。当然,两人在信中解释说,这只是为了巩固他们之间的同盟关系。
  公子无知求之不得,当即同意与他们联盟.
  他们合计出的计划看似十分完美,他们也因此晕了头,他们却不知道,那看似炫目的未来虽然笑意盈盈的,比性感的女人还要吸引人,但却像毒药一样,隐藏着要命的危险。
日期:2011-11-09 18:28:18

  十一、出猎

  齐襄公却还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任性催生了一股污浊的暗流。寒冷的冬季来了,他成天想的事是如何打发这漫长的冬日,让空虚的生活不那么枯燥和无聊。是围猎生活再一次拯救了他。只要一想起骑着骏马在荒野里驰骋,他内心就会升腾起一种莫名的亢奋情绪,就会有一种血脉膨胀的感觉。
  齐襄公决定去姑棼围猎。
  姑棼是齐国出了名的荒野,那儿有一个叫做贝丘山的地方,禽兽多得异乎寻常。
  齐襄公叫侍从费把出行所需的一切准备好,他要在大雪封山之前,在十一月刚刚开始的时候赶到姑棼。
  十一月转眼就到了。在出发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只带了一些贴身侍从,护卫也只带了一个,就是勇士石之纷如。

  连妃把齐襄公出猎的消息告诉给公子无知。公子无知又连夜派快马去葵丘告知连称和管至父。
  连称和管至父一收到消息,就带领着怨气冲天的士兵们,背着沉重的食物和水,连夜从葵丘出发了。他们没有回临淄,而是直接朝姑棼进军。
  齐襄公的狩猎队伍已经到达了姑棼,而且已经在贝丘山晃荡了一圈。不过,这次围猎并没有像齐襄公出发前期望的那样,让凛冽的寒风的刺激自己,使自己在精神上获得极大满足,情况恰恰相反,他的心情糟透了。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布阵、撒网、吆喝和打围都进行得热火朝天,猎手们兴致很高。齐襄公的情绪也很高昂,左右开弓的射杀了不少野兽。当时,他简直爱死了这种撒泡尿就会立刻冰冻起来的冷酷天气。野兽的脚印在雪地里显得出奇的清晰,射杀起来十分方便。
  可是,就在他凝神朝一只麋鹿瞄准的时候,一头突然出现的野猪猛然蹿到他的眼皮子底下,直立起来,朝他嗷嗷直叫,样子凶狠极了。
  齐襄公吓得手一抖,一箭射偏了老远。
  “这不是公子彭生吗?”有人诧异的说。
  虽然齐襄公一直快活得像一头种猪,但在他内心深处,他很忌讳别人提到公子彭生。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惊呼公子彭生的名字,他的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但是,这种愤怒却带有一种强烈的恐惧。他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就射“公子彭生”。可是,不知是心慌还是怎么的,他一连射出去三箭,但全都射偏了。
  齐襄公气坏了,骂骂咧咧的把自己的金色靴子脱下来,用力的朝野猪扔去。

  野猪见势不妙,立刻放下两只短小的前脚,撒开蹄子就跑,很快就消失在雾蒙蒙的丛林深处了。
  齐襄公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暴躁,还感到非常疲倦,甚至产生了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侍从们赶紧把他扶到临时搭建的简陋宫室,服侍他躺下。可是,就在齐襄公像个生命垂危的麻风病人似的躺在离宫的大床上蒙头大睡的时候,连称和管至父已经到达了姑棼,悄无声息的把离宫包围起来了。
  但是,齐襄公和他的侍从们还浑然不知。
  睡得头晕脑胀的齐襄公被尿憋醒了。他晕乎乎的坐起来,伸出脚板去床底摸索靴子。他双脚在床底晃荡了半天,才踩住一只,但另一只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对齐襄公来说,虽然才睡了几个时辰,内心深处也还残留着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之前发生的事和此刻坐在床沿摸索鞋子之间,却仿佛隔着重重山岳。
  齐襄公回忆了很久,才回忆起自己似乎被一头毛皮粗糙、面目可憎的野猪吓出了病。他睡眼惺忪的看着侍从费,问他还有一只靴子去哪里了。
  “你不是用它来扔野猪了吗?”侍从费被问得一头雾水,“靴子早就被那头畜生吃掉啦。”
  “你们为什么不杀了它?”齐襄公突然感到特别恼怒,一面骂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也不顾寒冷,光着脚就下了床,拿起桌上的马鞭,照着费的脊背就抽,“为什么不把野猪开膛破肚,把我的靴子取出来?”

  齐襄公用力的抽打着费,不知怎么一回事,他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半是舒适半是新奇的骚痒的感觉。在这个寂静寥廓的夜晚,空气冰冷得仿佛含着沙粒。齐襄公手中的皮鞭击打在费的脊背上,不断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费那绷紧的脊背出现了一条条淤痕,他强忍着疼痛,竭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可却发出一种极撩人的喘气声。这一切使得精神恍惚的齐襄公觉得自己回到了在少年时代的那个午后。在那个幻觉一样的下午,妹妹的寝宫空荡得很厉害,他的双手像蛇一样在她那粉妆玉琢的身体上游走。那时候,妹妹绷紧了身体,也发出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压抑的喘息声。往事像个不识时务的鬼魅,直往齐襄公的脑袋里钻,又像缭缭不绝的回音在他脑子里不断的回旋荡漾。齐襄公万分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阴茎竟然勃起了。在自己臀部肌肉不自觉的发紧的时候,他感到了一种类似于少年时代第一次梦遗的快感。

  齐襄公被这种奇特的感受迷住了。他放走了费,陷入了回忆中而不可自拔。
日期:2011-11-09 18:29:12

  十二、死亡
  费一走出门,就哭了起来,但他仍然不敢放声大哭,他害怕惊扰暴躁不安的齐襄公。
  伤透了心的费透过婆娑的泪水影影绰绰的看见前面人头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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