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中——叨叨中国中部六省的文化记忆》
第14节

作者: 胡窥青海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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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王会是陈独秀取岳飞“精忠报国”的精神,成立的一个革命的组织,根据地虽然在江南的芜湖和安庆。但是,陈独秀将发展会员的重点放在淮北,并且策划一次“淮上豪杰的皖北之行”。
  “淮上自古多英豪”,淮北一带的民风强悍,属于响当当、脆生生的性格。清代安徽人李鸿章打造的“淮军”,大多从安徽北部招募而来,人高马大,作战骁勇,有视死如归的刚强之气。解放前,淮北地区多出土匪,不怕死,被官府抓住了,依然大吃大喝,泰然处之,赴刑前还要唱上几句淮北梆子。

  所以,陈独秀决定从事革命活动的时候,他便来到了淮北。自从结识了革命党人吴樾,陈独秀目睹了这个安徽同乡的慷慨与刚烈。
  1905年7月,清廷派载泽、戴鸿慈、徐世昌、端方、绍英等五大臣,“分赴东、西洋各国考求一切政治,以期择善而从”,准备推行君主立宪制度。
  9月24日上午,考察宪政的五大臣登上火车。京师大小官员、商界人士前往送行。火车正要开动,忽然一声巨响,吴樾引爆了炸弹,炸死炸伤十余人,吴樾被当场炸死,五大臣中绍英重伤,载泽轻伤,出洋考察被迫推迟。
  辛亥革命后,安徽革命者为追念包括吴樾在内的9位皖籍烈士,由陈独秀发起,集英灵遗骸合葬于安庆西门外平山头,孙中山亲撰祭文,并手书“皖江九烈士墓碑”。
  北方多出豪杰,南方多出文人,近代安徽出现了一个南文北武的现象。从历史来看,这是中原文化南下的结果。尤其是明中叶以后,皖南地区的人才,大多在哲学、文学以及自然科学等领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清代桐城文化与徽州文化更是将皖文化推向了高峰。
  但是,崇文太盛,常常显得文气有余,雄气不足。这一点,在陈独秀身上可以找到证明。五四时期流传着这样一首诗“北李南陈,两大星辰。”表明陈独秀和李大钊是“开一代风气的宗师”。毛泽东也评价陈独秀说:“他是五四运动时期的总司令……”并且在五四运动后,陈独秀领导创建了中国共产党,从中共“一大”到“五大”任党的总书记。

  可是,陈独秀是一个典型的书生型领导,他饱读诗书,中过秀才,也曾到北京大学担任过文科学长。综观他的一生,书生的浪漫想象占据了他的头脑,陈独秀曾想不依靠军事冲突,只靠君子协定来完成大事业。在大革命期间,在中山舰事件和整理党务案问题上,他一再退让。对北伐持消极态度,对蒋介石丧失警惕,对汪精卫抱有幻想等等,无不暴露了陈独秀在政治事件上的幼稚。一旦蒋介石“翻脸”,“四•一二”政变开始,他便在大屠杀面前束手无策。虽然有些决策直接来自共产国际,但陈独秀缺乏审时度势的坚定性,这点与毛泽东有很大的差别。应了毛泽东的那句话“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汉口“八七”会议后,中共第一次提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陈独秀正式离开了中共中央的领导岗位。他的心情非常沉重,表现得十分消极,整天躲在上海的小屋里研究中国文字拼音化和音韵学问题。
  陈独秀最后反省自己说:“我不适合做政治家,还是学术研究适合我个人。”
  南经北政
  从总体上看,中国北方军事、政治活跃,南方经济、文化发达。安徽地处中国南北要冲,极大地浓缩了南经北政的地域特征。
  安徽的政治传统悠久,安徽人善走仕途,表现了较高政治素质。早在春秋时期,安徽著名的政治家管仲辅佐齐桓公进行全面改革,对内提出“仓虞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对外提出“ 尊王攘夷”的政治名言,最终使齐国成为春秋五霸之首。
  东汉末年,天下纷争,安徽亳县人曹操, 虽然家庭出身不高,但杰出的政治和军事才能,使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消灭割据势力,统一了北中国。
  三国时期,还有一位叱咤风云的政治人物是安徽人,他就是周瑜。孙策临终嘱托“内事不决间张昭,外事不决间周瑜”。赤壁之战,周郎以三万之众抵抗曹操八十万大军,堪称以少胜多的典范。苏东坡《赤壁怀古》中“羽扇纶巾,谈笑间,墙槽灰飞烟灭”,再现了周瑜用兵如神的洒脱风姿。
  历史长河中,安徽政治家犹如群星璀璨。还有几位不得不提一下,汉高祖贤臣张良,宋代廉吏“包青天”,更有从乞丐到皇帝的朱元璋、抗倭民族英雄戚继光等等。近代的安徽,直接关系到中国命运的政治家首推李鸿章。作为晚清官僚, 李鸿章不可避免带有时代局限性,可是以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高举自强、求富的旗帜,兴起洋务运动,开创了中国近代化的局面,也是功不可没。

  在这里我们主要谈的是安徽人崇尚政治,不涉及他们对政治观点和政治态度的评价。安徽巢湖这个地方,在中国现代史上出现三位不同类型,且声名显赫的政治人物,那就是国民革命的风云人物冯玉祥、国民党将军张治中和共产党上将李克农。三人被合称为“巢湖三上将”。由此可以看出,巢湖人对三位将军同等对待,并没有考虑他们的政治命运和政治立场,只是看到了这三个人都在政治上取得了极大的成就。以政治才干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和前途,是安徽曾经流行的通用标准。

  安徽南方多出商人,一种说法是徽州土地贫瘠,无田可业,徽人经商是形势所迫。其实,徽州地区即使名门望族,也常常出门去做生意,“虽士大夫之家,皆以畜贾游于四方”。可见,徽州人经商,不分贫贱与富贵,是千百年的民情风俗,积习所成。
  安徽南部经济和商业的发展,可以上溯到公元317年以后,两淮地区由于战乱,安徽经济重心向长江流域转移,南贫北富的局面迅速改观。芜湖、宣城成为当时重要的商业都会。《隋书• 地理志》中描写宣城“川泽沃衍, 有海陆之饶,珍异所聚,故商贾并凑”。
  尤其到明中叶以后,皖南手工业在生产技术上和规模上都发生很大变化;芜湖的冶炼、染织作坊已具有资本主义工厂的雏型;徽州纺织业也可与常州、扬州相媲美。徽商经过南宋时期的发展,至此已雄霸中国商界。
  徽商不仅会做生意,善于获利,而且善于总结理论。安徽歙县人王茂荫在清朝第一个主张发行钞币,成为马克思著作《资本论》中提到的唯一的一位中国人。
  中国封建社会里,轻商观念很严重,商人处在社会下层,王茂荫曾任户部右侍郎兼管钱法堂事务,有浓厚的重商思想,他却敢于为商界代言,为商人说话。在给咸丰皇帝的奏折中,王茂荫说:“必得商贾流通,百货云集,方足以安民生。”
  清政府发行一种不兑现的纸币,称作“官票”。刚刚出笼时,寓居北京的徽商拿着官票去缴税,税吏坚持要现银而不收官票,导致各地商帮起哄。王茂荫一再上疏咸丰,建议将不兑现的官票、宝钞改为可兑现的钞票。结果受到咸丰贬斥,要他“专利商贾,不问国事”,并解除了他的官职。
  这就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到的那件事情。
  徽州女人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有一个伟大的女人。

  一群成功男人的背后,会是一群怎样的女人?
  徽州女人,她们和名满天下的徽商一起走过历史的尘烟。男人们“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女人则独守深宅大院,“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徽州男人在官场和商道上春风得意。徽州女人却在家里家外牵挂两头,在外祈愿男人平安,在内尽心侍奉公婆。
  奔波闯荡的男人,什么时候想回家,总有一盏灯、一杯茶和一个热被窝等待着他,徽州女人是徽商的精神支柱。女人隐忍、内秀、坚持,不声不响且终生劳作。只有那一座座高高的牌坊耸立起来,才让世人知道,她们活着的坚强和前世的辛苦。
  徽州女人对于徽州的鼎盛,实在是功不可没。

  远去的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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